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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他干咳了一声，问：

&ldo;村里人呢?都上哪去了?&rdo;

老人艰难地说：

&ldo;进……进山了!都被你们吓得进山了!你……你们抢……抢我们的粮食，吭吭!只……只有我这不……吭吭!不中用的东西，留……留在了这……这里!&rdo;

他明白了，又问姑娘：

&ldo;你是陪他的吗?他是你爷爷?哦，听得懂么?爷爷就是祖父。是你父亲的阿爸!&rdo;

姑娘点了点头，还微微笑了笑，细碎的牙齿向外一闪，挺好看的。

气氛变得友好一些了。

他也笑了笑：

&ldo;你长得真漂亮，叫什么名字?&rdo;

姑娘道：

&ldo;叫缘谷!&rdo;

&ldo;你怎么会说中国话，是中国人么?&rdo;

缘谷说：

&ldo;很早、很早以前，我们是中国人，我爷爷说的，是么，爷爷!是你说的吧?&rdo;

她有点撒娇般地推了推老人。

&ldo;我们的先人是诸葛亮。&rdo;

缘谷很自豪。

&ldo;哦!真的?真有意思!那你们咋跑到缅甸的深山里来了?&rdo;

他觉着缘谷在和他讲童话。

缘谷很认真地说着她的童话，还埋怨哩!

&ldo;亏你还是中国人，你不知道诸葛亮征过南蛮么?诸葛亮征南蛮时，把我们像撒谷种一样撒到深山里来了，后来，一代一代又一代。我们就变成了掸族人，回不了中国了!&rdo;

&ldo;那你们一定也认得中国字了?&rdo;

缘谷摇摇头。

&ldo;为什么不认识?你们先人诸葛亮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他征南蛮能不把中国汉字带来?&rdo;

他逗她。

缘谷果然上当了。更认真地说：

&ldo;诸葛亮征南蛮时。把中国字写到了许多大牛皮上，背着牛皮走呀、走呀，后来也像你们一样，没有东西吃了。就把牛皮和中国字一起煮熟了，吃到了肚里。后来……后来，我们能说些中国话，不会写中国字。中国字都被我们吃掉了，哪还掏得出来呀!&rdo;

他笑了，笑得真开心。进山之后的一个多月来，只有这一刻他是最快活的;只有这一刻，他才感到生命是那么充实，那么有意义。

笑过之后，他马上又想起了面前严酷的现实：他的生命还被饥饿威胁着，他在这里不是为了和一个叫缘谷的女孩子开玩笑，而是要找到可以人腹的食物。

他收敛了笑容，有些拘束地问：

&ldo;缘谷，你们……你们这里还能找……找到一些粮食吗?我……我不抢，我不会抢你们的，我用东西和你们换!&rdo;

话刚一说完，马上又后悔了。他用什么东西和人家换食物?一身军装又脏又破，他只有一支护身的手枪，而手枪是不能用来交换的……突然想起了子弹，他还发八九发子弹呢!他可以用子弹来换食物。

他把五发子弹掏了出来：

&ldo;我用这些子弹和你们换!&rdo;

缘谷摇了摇头：

&ldo;这种子弹，我们用不着，打猎也用不着。再说。我……我们真的没有粮食了!粮食被你们的人抢过一次。后来，村里的人带着剩下的粮食进山了。真的。我不骗你，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l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