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啸恒是最不肯吃亏的,说话也是气死人不偿命,平时陆虞风若是说了什么掏心掏肺的话,准保会被他一顿损,更别说劳什子补偿。陆虞风那种活见鬼的表情把姜啸恒气笑了,他嗤笑一声道:“突然想当个人了,不行?”
“行是行,但是你当人之后更像个变态了。”
陆虞风忍不住道。“你他妈给老子滚。”
姜啸恒把裁剪雪茄的工具朝着陆虞风丢过去,陆虞风一把攥在手里,随手扔在桌子上。插诨打科片刻,陆虞风夹着香烟的手指了指面前被鞭子抽得不成人样的两个人,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啸恒头也不抬道:“陈汤不用留,直接毙了他。至于沈山,我不动他。你在沪城人脉比我广,去帮我查查到底是哪个混账杀了白总长,我要把事情弄清楚,这个黑锅我不背。”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陆虞风还是觉得不正常。以姜啸恒的作风,不是应该先剥了陈汤和沈山一层皮,再把差点儿害死冼司然的白党一伙儿人一锅端吗?如今怎么就突然仁慈起来,做事还拐弯抹角的,真是怪哉。姜啸恒瞥了他一眼,随后道:“你少废话,我这边就这么个态度,你那边想怎么处理沈山都随你,但别算到我头上。”
沈山险些害死司然,姜啸恒自然是想把沈山千刀万剐,可司然那丫头再三嘱咐要三思而后行,少跟人结怨,太太的话得听,他要宽容且仁慈。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放过白党那帮人,不管是沈山这批,还是身在北城的白总长余党,当要赶尽杀绝才能以此泄愤。但他现在想通一点,每次他不计后果地做事,总会把祸端引到冼司然身上,还害得那丫头受伤躺在医院。这便是个明晃晃的教训,起初他不以为意,可冼司然说在他身上看不到未来,他就知道该要好好地为以后打算。以前他都是活一天算一天,如今为了老婆儿子,也要收敛些了。至于沈山。。。反正他放过了沈山,陆虞风也不会放过,沈山早晚都得死,只要不死在他手里,他多听太太话。陆虞风无语道:“你让我准备的刑具我都弄来了,你来就跟我说这个?”
姜啸恒看着墙上挂着的锁骨钩、带刺的软鞭、烙铁等等,说道:“不文雅。该杀的人一枪了事,干脆又利落。你要是乐意玩,自己留着玩吧,我先走了。”
“姜啸恒,你他妈。。。”姜啸恒头也没回,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徒留陆虞风一个人风中凌乱。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陆虞风不知道是自己神经了,还是姜啸恒疯了。后来跟姜啸恒身边的副官一打听,似乎是冼司然说什么,姜啸恒这厮被哄高兴了。他心情一好,就不发疯,陆虞风还真不太适应。。。。。。。午后吃饭的时候,副官就给冼司然带来消息,说道:“神秘人的身份还没查到。陈汤已经被枪毙。至于白党一脉的沈山,他与陆先生有私人恩怨,如今被关在陆先生那边。少帅没再管沈山的死活,正差人去北城找白党的人接洽,打算协助白党查清杀害白总长的凶手,以此来解开误会。”
北城白党众多,若是不及时澄清事实,他们为了给白总长报仇,还会继续向沪城增派人手暗杀姜啸恒。若姜啸恒这边能及时去接洽,那便算解开这个仇怨的死结。至于沈山这一批人,死了便死了,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不查清事实就贸然行动,实属找死。这样也算是把事情妥当处理了。冼司然松了口气,问道:“少帅现在去了哪里?”
副官道:“军政府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少帅在忙,他让我告诉您一声,这几天他怕是不能过来陪您了。”
“好,我知道了。”
冼司然彻底安心下来。她这些日子就安心在医院养病,总归是皮外伤,也没伤到骨头,而且别馆那边也能随时叫来医生,住了三天的院,冼司然傍晚办了出院手续,很晚才回了别馆。这几天姜啸恒忙得脚不沾地,没来过医院,也没回过别馆。冼司然到家,姜啸恒打来电话,接通后,他便问道:“身体养好了没,怎么这么快就出院?”
“在医院都躺僵了,而且全是皮外伤,不妨事。”
姜啸恒还是不太放心,便嘱咐道:“要是不舒服,及时跟佣人说知道吗?”
冼司然嗯了一声,问道:“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白党那边已经派人来沪城了,我这边也正协助他们追查,杀害白总长的人早晚会找到,我不会背这口黑锅,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那你忙吧。”
她还想嘱咐些什么,不过他既然办妥,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冼司然要挂电话,却听电话那头姜啸恒说道:“丫头,我想你了,你想我了没?”
酥麻感从心里窜到头顶,冼司然莫名呼吸不畅,她故作镇定道:“想什么想,三天前才见过,没事我就挂了。”
没等对面说些什么,冼司然直接挂断了电话,她心脏不受控制地怦跳。平息着心情,冼司然叫来一个佣人,看着楼上问道:“朱艺宁在家吗?”
佣人道:“三天前朱小姐去姜公馆陪督军夫人了,这几天都在那边住。”
冼司然陷入沉思,她刚从陈汤手中死里逃生,三天前又住了院,这节骨眼儿上朱艺宁去了姜公馆住,她愈发觉得那神秘人就是朱艺宁。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姜啸恒那边也没有消息,看来只能耐心等着。上楼看了眼毛毛,毛毛已经睡熟,她也有些疲惫,回卧室收拾干净后,便睡下了。等到第二天一早,冼司然带着毛毛吃早饭时,副官送来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消息。将毛毛送到楼上练字,只剩副官和冼司然两人时,副官说:“少帅那边有眉目了,杀害白总长的线索,全部都指向了华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