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惊疑着抬眼,正对上她眼底一抹晦暗的凝色。
“这只是一张药方,不过,这药方的功效就是使人服用后可出现与疟疾极为类似的症状,从而达到以假乱真,充当病患的效果。”
像是记起什么,姜如墨身子猛然一顿,“王妃的意思是……”
凤吟晚眼睫压了压,不置可否。
先前姜如墨曾说过,豫州军营的病患恢复速度明显要快,若她所料不错,那些所谓的“病患”应当就是服用了此药方的普通士兵。
既是以假乱真,那药方对人身体的损害便远比疟疾要小得多,所以那些士兵才会在服过汤药后,恢复得那般迅速,还恰好就赶在了夜听澜受伤之后,奉圣旨前去驰援。
寒意仿若从骨间渗出,凤吟晚捏着银针的指尖一阵收紧,最终还是松下。
未料到这般,夜听云闻言两眼顿时睁大,足足愣了半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真……真的?”
若真如此,那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回应他的,是凤吟晚无声抿紧的唇瓣,“别的尚且不论,这药方乃是亓玄从宁风毅府上找到的,恐怕……”
在豫州军营,没人能比宁风毅更有话语权,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夜听云闻言当即一顿,片刻,眉心又紧紧拧起。
“不行,如此大事,我们要禀报父皇!”
他说罢便欲往外去,却是才迈开步子便已被凤吟晚叫住。
“站住,你准备如何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还能如何禀报,自然是实话实说!”
此事不仅关系到豫州和宁家,甚至可能更会关系到凤家,父皇虽已将凤家众人流放了出去,但他并非是非不分之人,若此事能查出端倪,没准凤家的困局便会解开。
岂料凤吟晚闻言却是摇头,“我们没有证据。”
唯一的端倪便是这张药方,而这还是亓玄悄悄从宁府取出来的,就这般拿到台面上,实在是有些站不住脚,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提早销毁证据。
夜听云开口便欲反驳,张了张唇,却又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半晌,只泄气般开口。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管吧。”
查,自然是要查,但此事却也只能在暗中进行。
眼底一凝,凤吟晚掀唇,“我心中已有打算。”
她的打算,便是让亓玄再去一趟豫州。
进宫已有两日,先前她将查找凤依依下落的事交给亓玄,此番回府却并未寻得消息,无奈,只好先将此事放一放。
“凤依依的事,叫暗卫继续查探便是,眼下我需要你再去一趟豫州,那药方,有问题。”
早已料到这般,亓玄颔首,开口却是推拒,“王妃,疟疾之事皇上早便已命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查察,此事是不是……”
凤吟晚闻言微微一怔。
若她所记不错,这应当是亓玄第一次反驳她的吩咐。
“刑部和大理寺已查了将近半月,若能有结果,又何必等到现在?”
秀眉微微一蹙,再抬眼却是疑声。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亓玄闻言当即摆手,“未曾,只是属下近日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离京。”
他这般说着,眼色却有些闪躲,凤吟晚秀眉微不可见一拧。
这原本便不算王府的事,与夜听澜也无甚关系,明知他的反应有些问题,却也不便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