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清缓动听,娓娓道来的道理,分外有说服力。
俞诗年泪眼蒙眬地望着他。
他把棒棒糖的外包装撕开,将糖递到她的手中。
轻言细语地哄道:“你不是总说吃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吗?吃个糖试试,这是你最喜欢的荔枝味阿尔卑斯。”
他递进她手中的这颗棒棒糖像是被赋予了无限魔力。明明只是穿过了她的指尖,却像是穿过时间的裂痕,把她心里的疮疖节节撕裂。
那些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压在心底不愿意触及的甜蜜,折磨到让她窒息的伤害,都如巨浪般向她席卷而来,一下子漫进她的脑海。
攻击着她的神智,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痛苦不堪。
俞诗年难受得捂住了头。巨大的颅内高压,沿着神经蔓延至全身,让她的胃也绞痛起来。
棒棒糖掉落到地上,摔成碎块。
俞诗年一把推开蹲在身前的林修,急匆匆地跑向洗手间。
林修毫无防备地被她推倒在地,腿一下子撞到阳台护栏的大理石台面上。
这样的磕碰,撕裂了他腿上的旧伤,豆大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痛得他面上霎时失去了颜色。
林修顾不得查看伤口,洗手间里传出的咳嗽呕吐声,让他费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慌忙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客厅漆黑一片,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黑暗,他只能凭着记忆摸黑向前,着急的步伐还是让他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
林修忍着彻骨钻心的痛意,一步步奔向俞诗年。
她跪在马桶前,一手紧紧抓着马桶的边缘,一手按着胃。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模样看上去分外痛苦。
“年年,你怎么了?”林修蹲在她身旁,轻拍着她的后背。
“出去。”俞诗年回头,厉声说。
嘶哑的声音像刚在沙砾中摩擦过,再也不复以往的清甜柔和。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红晕,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悲痛。
林修心中蓦然一紧,忍不住红了眼眶。
蹲在一侧没有动,用手继续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年年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俞诗年推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
她的驱赶像是用尽了全力,喊完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林修下意识收回手,攥成拳头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极力遏制着内心深处的不安,起身慢慢后退,一步步退出了洗手间。
听到关门声,俞诗年松了口气,她筋疲力尽地倚靠到了洗手间的墙上,任由眼底的悲哀肆意浮漫。
她是真的不想让林修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但她也是真的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