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你和你的家人,有人接触过感染者的血液吗?”士兵又问道。
面对士兵的询问,李海回忆起了在停车场的那一幕,惊险让他陷入了深深恐惧。他仿佛跌进了无底深渊,眼前是慌忙逃窜的人群,猛烈的爆炸和感染者的血盆大口。他一拳放倒了那名感染者,他记不清当时手上沾满没沾血。这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里回放。偶尔有光线从他眼前闪过。耳边突然传来士兵的声音,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而李海却无动于衷。直到士兵拍了一下他,才让他猛地惊醒。
“您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士兵询问道。
“哦,没有,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李海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里有人接触过感染者的血液吗?”士兵追问。
李海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有没有接触过血液,如果坦白的话,他很担心自己会被军方带走隔离,这样就见不到弟弟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发生的事,于是他便将事实隐瞒了下来。“没有,我们只见过它们,没有接触过他们。”
“恩,那就好。如果你们之中有任何人感到身体不舒服,马上到附近的防疫站就医,一定不要耽搁了。出门前也要带好口罩和手套,不要接触路面上的不明液体,人与人之间也要保持一定距离。”
“口罩手套,病毒通过空气和血液传染吗?”李海询问道。
“我们接到的通知上说病毒是可以通过空气和体液感染的。”说完士兵便转身离开了。
“我听说现在空气中有有毒物质,这是真的吗?”李海忧心忡忡地追问。
“那只是听说,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出门一定要戴好口罩,还是小心为上。”士兵扭头回答。
“哦,谢谢您啦。”李海感谢道。
士兵没有继续回复,只是转身摆了摆手。
士兵在检查完毕的房子外墙上喷上了特制的荧光喷漆,已证明检查完毕没有危险。士兵离开后,顾伯和顾霈将车子开进了院内并锁上了大门。
街道上穿着防化服的士兵正在清理被射殺的感染者尸体,他们两人为一组将尸体包在了印有生化标记的黄色裹尸袋里,随后又搬上了卡车。并在尸体躺过的地方喷洒上了消毒液。居民区里停满了装甲车和防爆车,还有士兵在街道上巡逻。
李海和李江顺着竹梯爬上了屋顶,两人坐在房瓦上看着天边飞过的直升机,远处塔吊车和士兵正在构筑军事围墙,他们以道路两边的房子为基础将道路从中间围断,并将两边的房屋改建成了瞭望台,部署上了重机枪和哨兵点。军队的到来正在把德县构筑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瞧啊,装甲部队来了。”李海将李江搂在怀里,眼神里再一次充满了希望。
李江紧搂着哥哥问,“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应该会吧。”李海看了眼怀里的弟弟,又看了眼驻守在远处的军人。直升机再次从两人头顶飞过,仿佛带来了新的希望。
中午,太阳带着狂热,席卷了这座还幸存的小县城。偶尔刮起的夏风也都蕴涵着袭人的热量。苍穹的天空仍是万里无云。
隔离区外,街道上报废的汽车就像是被遗弃的白骨一样,安静地躺在路边。在外巡逻的装甲车急驰而过,气流卷起了地上的垃圾,惊走了在地上咗食尸体的乌鸦。
烈日炎炎下,屋内像被烧透了的桑拿房一般,干热的使人喘不过气来。黑子趴在地上吐出鲜红的舌头,鼻孔张得像骡马一样大。
客厅内,满头大汗的顾霈,到处翻找着空调遥控器,嘴里边还嚷嚷个不停。“老头,你把遥控器放哪儿了?”
顾伯躺在摇椅上,摇着蒲扇,用余光瞟了眼顾霈,并没有打算理他。
“老头我跟你说话呢,看没看见空调遥控器?”
顾伯对顾霈的催问感到有些不满,他声色俱厉的说:“你热我不热啊,现在还没供电,咱们的燃料也没剩多少了,得计划这使用这点电力。”说完便又倒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真是太热了,我受不了了。你快把遥控器给我,我就吹一会。”
“就不能消停待一会嘛,热就找个扇子,非得吹空调吗?这就是有个柴油发电机,如果没有的话你不也得热着吗?”顾伯严厉地说道。
“得,求你也是白求,我还是自己找吧。”顾霈见寻问无果,便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别处。他咬了咬嘴唇,环顾了一下四周,决定去阳台寻找。
顾伯猛地坐起,啧了一声说:“你小子事怎么这么多。看你姐,李江他们,他们怎么不嚷嚷热,就你这搞特殊。”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李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奶声奶气的说:“顾伯,您能不能把空调开一会啊,实在太热了。”
前一秒还在夸人的顾伯,下一秒被落了面子,他哭笑不得地说:“嘿,你小子我刚夸你懂事。”
顾霈狡黠道:“你看,我小弟都受不了了,你就赶紧把遥控器交出来吧,我保证吹一会就关。”。
“对呀,爸。你就开一会吧,我这也热得受不了了。”顾胜兰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经不住多人的请求,顾伯只得被迫同意。他从茶几下翻出了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见空调被打开,几人立即转移了阵地。就连黑子也忍受不住炎热,跑到了空调底下享受冷气。
“哎,这小风吹着得劲。”顾霈惬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