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先生已聘了良医。”
夏太太似有点放心,“如今没有医不好的病。”
心病呢,心病又如何?
“烈先生十分热心,给我几个联络,相信有用。”
“你几时动身?”
夏太太一呆,“荷生,我早说过好几次,是下个星期一。”
唉呀,荷生呆呆地看着母亲,她一次都没有听进耳朵里,为着使母亲放心,她强笑说:“我故意不要记得。”
“你随时可以来,这并非生离死别。”
“你也是,假如移民生涯不适合你,马上回头,切莫犹疑。”
“当然,”夏太太笑,“我可没有包袱,我可毋需争一口气给什么人看。”
荷生握住母亲的手。
送走母亲那日,荷生才发觉她还没有换季。
自飞机场返回家中,她收拾毛衣,找不到最好的两件凯斯咪,便扬声叫“妈妈——”出了口才想起母亲正飞越大西洋,寂寥地坐下。
小小公寓似有回音。
门钟骤响,荷生去开门,言诺站在门口。
他说:“我竟没来得及去送行。”
荷生庆幸她刚洗过头化过妆,看上去不致大过憔悴,她衷心欢迎言诺。
他已穿着灯芯绒西装,可见天气已经凉快。
“听说你派司了。”
荷生点点头,讲师们有心放她一马。
“你刚回来?”
言诺答:“昨天。”
“烈火好吗?”
“你们两人到底怎么样?”
“我不认为他会原谅我。”
言诺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他最近情绪不稳定。”
荷生苦笑。
言诺忽然问:“荷生,你们在一起,到底有没有快乐过?”
荷生十分尴尬,“我无意把私事摊开来说。”
言诺不以为然,“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荷生吁出一口气。
“烈火把胡髭又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