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对耳饰一大一小。
大的是对儿大环镂空福字耳坠,严清歌看着就觉得坠的耳朵疼,从来没起心要带戴过。
那对小的,却是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蝠抱福字纹耳塞。
如意愣了愣,道:“可是,那姨娘是两个人,这耳塞虽然也是金做的,却比耳坠小了太多,会不会显得厚此薄彼。”
严清歌神秘一笑:“她们两个自打娘胎里,就不分彼此,这一对儿耳饰,要换个送法。”
说着,严清歌将它们拆开来,一只耳塞配一只耳环,放在一起。
这耳环和耳塞都有福字,虽然不是一对儿,偏生这么搭配,瞧着别有风情。不过这种风情不怎么庄重,在自己家里看看就好,出去是绝对见不得人的。
如意咋舌:“大小姐真是心思灵巧!这也配的太好了。”
眼看已经日上三竿,严清歌交代如意将这两对新搭配好的耳饰用素净帕子包好,领了如意和另一个眼睛耳朵都不太好使的香嬷嬷,去给严松年请安。
严松年刚起床,坐在桌上吃早饭。莺儿、柳儿有规矩极了,昨夜承欢,今天却不恃宠而骄,站在严松年身后给他布菜送水,服侍的滴水不漏,口里时不时奉承几句老爷好棒之类的话语,让严松年骨头里都透出惬意。
一看到严清歌,他想到这两个合心意的美妾是因为大女儿的舅舅才得来的,对她不免高看几分,说话比往常亲切多了。
他身后的两个美妾,更是恭敬无比的给严清歌行礼,目光里还有几分畏惧,似乎很是怕她一样。
请过安,闲话一会儿,严清歌主动提起了两个美妾的事儿。
“父亲,莺儿和柳儿是炎王府送来的,身份自然不比旁人。昨日初见仓促,没来得及准备,今日女儿特地给她们备了薄礼。”
“哈哈,让为父猜猜是什么礼,是你绣的帕子,对不对?”严松年心情好,竟然跟严清歌开起了玩笑。
“当然不是了。”严清歌心里生厌,她的绣活,是谁能拿到的么?面上却笑得更甜:“两位姨娘一看就是蕙质兰心之人,哪里缺两条帕子。清歌是送给她们首饰啦。”说着,回头对如意示意。
如意给两个美妾递上严清歌的礼物。莺儿、柳儿打开帕子一看,对视两眼,眼中对严清歌的畏惧更是多了几分,齐齐跪下磕头。
她们的礼数行的有点大,严清歌却满意的笑了,知道她们懂了自己的意思。
这两对耳饰是好东西不假,可惜这么搭配了,就变成了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好。这是在警告她们,不要做出违逆身份的事情。
严松年是个糊涂东西,脑子里就没几根筋,还以为是两个美妾看见金子欢喜,才对女儿行此大礼。
莺儿背对着严松年,以手抵心,满脸诚恳的对严清歌笑道:“多谢大小姐赏赐,柳儿和莺儿还是头回看到这么好的宝贝。要是大小姐不嫌弃,柳儿和莺儿回去给大小姐从头到脚做套衣裳。”这是对严清歌投诚来了。
“行啊。我听说江南女子的衣裳新巧,倒是稀罕的很,只是我们北边会做的人不多。你们捡着时兴的夏裳做吧,我那里有轻薄的好料子,你们只管朝我身边的香嬷嬷要就是。”说着,她转头对香嬷嬷一笑,道:“香嬷嬷,这两位姨娘过几天会来找你拿料子,你可记得了。”
莺儿和柳儿赶紧对香嬷嬷见礼。这种大户人家,一个得力的老嬷嬷,地位通常比不得势的主子强。可是香嬷嬷却根本不搭理她们,脸色平静,将弯腰行礼的她们晾在一边,视若未睹,更是不叫她们起来,不理不睬的。
香嬷嬷有七十岁了,耳聋眼花,平时在严清歌院子里,早没人叫她做事儿了,刚才在路上因为看不清听不见,险些摔个大跟头。
严松年心疼爱妾,生气道:“清歌,你身边这个老刁奴,架子为何这么大。”
严清歌看目的达到,忙不迭道:“哎呀,女儿倒是忘了,香嬷嬷耳朵不太好使,眼睛也老花了,干不了活,所以女儿才指派她看库房。现下定是又没听到女儿说话,倒累了莺姨娘、柳姨娘,你们快起来吧。”
严松年仔细一看,这老婆子老的站着都打晃,一脸的懵懂,可不是老朽了么。他一挥手,将帐算到了严清歌头上,呵斥严清歌道:“你怎么带了这样的下人出门。”
昨晚炎修羽让家将给她送信的事儿,叫严清歌更加警醒了。
她虽然表面上收复了院子里的下人,可是若再有个别隐藏比较深的奸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