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赏荷宴就该开始了。
上午起,各家的夫人小姐就停止了走动,安心呆在房子里。因为今天庄子上来了不少参加晚上宴会的男子,她们只能裹足家门,免得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凌烈这几天也不知道躲在庄子哪里,早上刚在门口露头,就被贺氏拎着脑袋一顿好打。若不是他强帮凌霄出头,严淑玉也不会将算盘打到他身上,平白惹了一身骚。
正打着,一个得意洋洋的小男童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烈哥,你叫的七里地外都听见了,要不是你这杀猪一样的嗓音,我还找不对门儿呢。”
有人找凌烈,贺氏便放开他,不再佯装揍他。
凌烈到了门口,当胸赏给炎修羽一拳:“谁像你这个怪胎。”
炎修羽左顾右盼,问道:“严家妹妹呢?不是说她和凌家姐姐住在一块儿么?”
“她和我妹妹一起住东厢,你去那边找她们就是。”
炎修羽大摇大摆,去了东厢房。房间里,三个女孩儿正坐在一处说话。
炎修羽进门就喊道:“严家妹妹,我来了,师父叫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严清歌站起来,给他搬个凳子坐:“多谢炎小王爷,你有心了。回去时候和我舅舅说,我在这儿玩儿的很开心,多谢他挂念。”
炎修羽笑嘻嘻道:“嗯。你玩的开心就好。”
凌霄“咦”了一声,道:“炎小王爷,你怎么还会给人问好了?”
只是月余不见,炎修羽似乎长大了很多,以前他那个天老大我老二的性格收敛了起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真是难得。
炎修羽道:“我怎么不能给人问好了。”他一脸骄傲道:“这都是我师父教我的。”
晚上赏荷宴开宴前,严清歌换上那身崭新的白玉兰散花纱衣,头上插了莲花簪。
凌霄也被贺氏拉去细细装扮,穿上一身粉霞锦绶藕丝襦裙,眉心还点了一个红莲花钿,凌霄看严清歌脸上素着,硬是也拿了一样的花钿,给她贴上。
宁敏芝快要嫁人,打扮的素净的多,身上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系一条暗花细丝褶缎裙,头发一丝不苟拢在后面,插一只孔雀水晶扇簪。
三人携手从屋里走出时,贺氏和江氏连连点头。
她们三个走在一起,宁敏芝大气稳重,凌霄活泼俏丽,严清歌清灵出尘,各有各的美丽,似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般。
炎修羽这时也收拾停当,和凌烈一起出来。炎修羽平时就美貌,今天更是穿着一袭飘飘的宽松宝蓝袍子,系了孔雀尾羽斗篷,颈间挂着镶嵌五彩宝石的金璎珞项圈,头戴金冠,看起来整个人都似乎被涂上一层华彩,竟似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人物。
贺氏拊掌道:“哎呦,炎小王爷这不得了,现在还小,就生的如此美貌,将来年纪大了,恐怕要京城的女孩儿们要为你打破头。你一日不娶亲,只怕无数姑娘老死闺房,也不舍得嫁旁人呢。”
炎修羽仰起头,臭屁的笑道:“我将来要娶谁,心里自有定数。”
一个小娃子也这样口气,逗得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群人被庄园的下人引着,去了之前布置好的宴会之地,只见那地方正在水边。
水边用竹竿起了好大一个轻纱帐篷,里面灯火通明,摆满了桌椅,进去后,即没有蚊虫叮咬,又可以观赏风景。
帐篷前荷塘的水面上,被放了许多小船,每艘小船上都有一个宫装女子,照看着一船灯火。灯光从荷叶从里射出,相互汇聚,照的水面似乎白昼一样。
加上天上繁星点点,地上夜风细细,水面荷香阵阵,不禁叫人沉醉其中,感叹操办之人心思之精妙。
进了帐篷后,女客坐在一侧,男客坐在一侧,炎修羽和严清歌她们便分开了。
炎修羽和凌烈才刚坐下来,那边的男客里就有人起哄:“烈哥儿,听说你唐突了佳人,那佳人在哪里,可指给我们看看。”
凌烈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严淑玉要设计他娶宁家庶女的事情,听了起哄,面色一沉,一脸晦气道:“什么佳人,我这样好的少年,只有别人唐突我,哪有我唐突别人。”
他们少年意气,玩闹在一堆,时时传来欢笑声。
女客这边就安静的多,很多相识的女孩儿都低头互相细细聊天,偶尔也有几个被大人告知今天赏荷会目的女孩儿,偷眼打量着对面的儿郎,将一颗芳心暗许,胸膛里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