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踌躇。”
“是吗,”育台笑了,“看上去不像。”
“你不相信我。”她嗔曰。
“对不起,那是因为我缺乏经验,我从来不认识像你这样活色生香的女子。”
女郎趋近神情如一只猫,“你现在认识了我,说,说我不可抗拒。”
育台颔首,“你不可抗拒。”
可是女郎也笑了,“不,你抗拒得非常礼貌非常成功非常含蓄。”
育台致歉,“我的心已死。”
女郎问:“它会不会有复苏的一天?”
育台哀伤地答:“我不认为如此。”
女郎抬起头来,“可是,你总得同她说再见。”
育台一震。
“你总得重新开始生活。”
“我尝试过,可是每次想起她已不在我身边,生活就毫无意义。”
她凝视他,“是这点凄楚长情,使我觉得你动人。”
“谢谢你。”
“夜未央,我可以带你去跳舞。”
“改天吧,今天我累了。”
女郎嗤一声笑出来。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异性对她说累,十四岁迄今,只有她忙着将他们扫出门去,偏偏他又不是以退为进,他一脸自心底发出的疲倦至真实不过。
“不跳舞?也许,到我公寓来喝一杯?”
李育台伸出手去,轻轻将她一绺头发拨到脑后,“你温柔的时候,有点像我亡妻,你们同样有清澈的眼睛。”
女郎举起双手投降,“我放弃。”笑。
育台忠告她:“你若真的想找归宿,阿范是不错的,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
“可是,我情愿我爱一个人,即使他不爱我,也是一种痛苦的享受:风雨不改跑到他楼下等他,偷偷看他一眼,如果他同别人在一起,默默流泪……”
可是,她没有那样的机会,男人太快爱上她,缠住她,使她烦腻,所以她认为被爱真正讨厌。
育台笑笑,“听来,你好似有轻微的被虐狂。”
她用手支撑着下巴,“你又不肯虐待我。”还是没有放弃。
育台由衷地说:“我许久许久没有吃得这么饱,谈得那么高兴,以及获得这么多的恭维。”
“换句话说,我娱乐了你。”
“不,你向我伸出了友谊之手。”
女郎收敛了轻佻的神情,默然,过一会说:“把我讲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