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输得心服口服,施秀升确有过人之处,没有人可以比他更忍辱负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是,”我说,“恐怕等到明年五月,你后悔莫及。”
他静了一会儿,以极平淡的语气答:“年轻人只担心来不及,我是中年人,想法不一样,也许到明年五月,一切事情自然摆平,不劳你我费心。”
他这番话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诚恳地问:“你不怕失去?”
“怕,当然怕。”施秀升又笑,“但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你说是不是,啊对不起,工作人员正在我处开会,改天再聊吧。”
连消带打,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投石问路,全得不到要领。
表面上,他似以不变应万变,暗地里,我相信他用尽功夫。
施秀升不肯与我会晤。
并且说得很清楚,他认为无此必要。
到了黄昏,气就消了。
不是自动,而是因为国香。
我正在淋浴,她挽着小皮箱前来。
我用毛巾兜住去看是哪个天杀的按铃,声势汹汹,看到她面孔,不知是悲是喜,呆住,忘了开门,隔着铁栅怔怔地看她。
“我出来了。”
“你们可有吵起来?”
“没有,他正开会,我同他说,我要到朋友家去住一阵子。”
我张大嘴,“他怎么说?”
“他问我要不要送,我说不必。”
“他有没有叫你玩得开心一点儿?”
“施不是这种人。”
施秀升是个妙人。
“你不开门给我进来?”
我连忙开门,温柔地看着她,叫声“娜拉”。
她茫然坐下,根本不知道这个典故。
国香心事重重,“我累极饿极。”
“来,先看看你的卧室,然后做东西给你吃。”
一进主卧室她就嫌花巧,结果看中书房,“你呢,你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