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国库播下去的银子,肯定远远不能和农田的损失相比,除非是触及到了王太后本人的利益,否则王太后为何要这么生气。
刘彻心里有些猜测,这件事情不管大小官员都不敢去碰,也说明了河堤的背后有不能触碰的权贵,这个人若是王太后,一切就说得通了。
刘彻想着,这个陈须敢去扒河堤泄洪,不惜得罪权贵,也算是一个好骨头,刘彻正好也没见过陈须,王太后想要对峙,刘彻也没拒绝。
吩咐李延年道:&ldo;去把陈须叫到东宫,就说朕要问他泄洪的事情,顺便赐饭。&rdo;
李延年应了一声,赶紧去办。
过不多久,人就到了东宫门口,王太后听了,道:&ldo;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rdo;
刘彻看着王太后的失态,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道:&ldo;传他进来。&rdo;
李延年应声,很快一个人就走进了大殿,只不过刘彻没想到,这个人并不是陈须,而是前不久在平阳长公主府上就遇见的那个陈蹻……
嬴政走进殿来,给刘彻和王太后行礼。
王太后也是见过陈蹻的,一眼就看出来进来的不是陈须,道:&ldo;如果我没记错,皇上传召的可是陈须,并不是你。&rdo;
嬴政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道:&ldo;皇上传召的是扒河堤泄洪的人,那么就是卑臣。&rdo;
&ldo;哦,原来是你。&rdo;
王太后打量了陈蹻一眼,&ldo;你倒是敢作敢为。既然你敢做了,那淹掉的农田,你也敢承认罢?&rdo;
嬴政这才抬起头来,笑道:&ldo;回太后,卑臣自然敢承认,只怕被淹了农田,损失了银钱的人,反而才不敢承认。&rdo;
刘彻虽然见到陈蹻就觉得厌烦,但是听他这么说,突然有些兴趣继续听下去,道:&ldo;损失了银钱不敢追求,这是为什么。&rdo;
嬴政并没有看向刘彻,在刘彻眼里,这个人一改往日的秉性,不是一见到自己就谄媚,反而有些云淡风轻,一切成竹在胸一样。
这让刘彻忽然想起了阿娇,那个人也是如此,每每都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谋划策,刘彻曾经说过,&ldo;如果哪一天没了阿娇姐姐,可如何是好?&rdo;结果就真的没了,刘彻很后悔说过这句话。
嬴政笑道:&ldo;道理很简单,因为农田并不是正经的田产。&rdo;
刘彻道:&ldo;那是什么。&rdo;
嬴政的眼睛扫过田蚡,又把目光注视在王太后身上,不急不缓的道:&ldo;搜刮民脂,中饱私囊,收受贿赂,还有什么,无非就是这些……卑臣说的对不对,丞相大人。&rdo;
田蚡突然被点了名字,毕竟他心虚,颤了一下,道:&ldo;口说无凭,你怎么知道这些农田都是贪污来的?&rdo;
嬴政转头看向他,笑道:&ldo;丞相大人太小看卑臣了,口说自然无凭。&rdo;
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摞锦帛,手一扬,将锦帛抬起来,神色不变,照样是一派云淡风轻,只不过字字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慑,道:&ldo;这都是卑臣在当地收罗来的各种文书,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田产记录,丞相大人倘或不信,可以亲自过目,看看有没有出入。&rdo;
第50章封侯拜相
田蚡一愣,看着嬴政手中的锦帛,顿时就想伸手过去抢,嬴政侧身一闪,低声喝道:&ldo;丞相大人,东朝之上,皇上面前,你要毁掉证据么?&rdo;
田蚡赶紧缩回手去,抬头看向刘彻,刘彻也正看着他,一脸瞧好戏的样子。
田蚡这才连忙解释道:&ldo;陛下,不要听陈蹻一面之词,这些东西必然是假的!&rdo;
王太后也有些着急,当下道:&ldo;皇上,今日在我面前,陈蹻都敢诬蔑田蚡,实在是太大胆了,绝对不能轻饶!&rdo;
嬴政又晃了晃手里的锦帛,道:&ldo;太后娘娘都还没有过目,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是不是诬蔑。&rdo;
王太后登时被哽住了话,直喘粗气。
田蚡道:&ldo;皇上,陈蹻定然是记恨卑臣去传旨给陈须,让他在一个月之内将修堤的事情办妥,但是这是皇上的意思啊,臣实在是冤枉。&rdo;
田蚡说的就差声泪俱下,刘彻听了只是抬了一下手,制止他再说下去,道:&ldo;行了,真的假的朕自会让廷尉署立挡调查的,母亲和丞相也不必担心,若是假的,定让陈家亲自为你们赔罪,但是……若是真的……&rdo;
刘彻说着,眼睛盯着田蚡,道:&ldo;丞相,朕之所以重用你为三公之首,就因为你熟谙大汉历法,又熟读百书,也该当知道,这若是真的要怎么处理罢。&rdo;
田蚡抬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点头道:&ldo;知道,知道……&rdo;
刘彻道:&ldo;既然这件事情先这么告一段落,儿子也不打扰母亲休息了,先告退了。&rdo;
说着转头瞥见嬴政,道:&ldo;方才朕说了要赐饭,陈蹻,随朕去领饭罢。&rdo;
嬴政这才把锦帛又收回袖子里,向王太后告了安,跟着刘彻退出了大殿。
李延年早就去吩咐准备午膳,等刘彻和嬴政退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
李延年上前道:&ldo;皇上,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示陛下传在何处。&rdo;
刘彻想了一下,道:&ldo;以往传在哪里,就传到哪里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