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道:“你说。”
谢飞羽道:“父亲对大姐姐甚是疼爱,陪嫁回礼都选最好的,绝不会让大姐姐受了委屈。可我也明白母亲的难处,府里的困境。究其二者,我想不如将大姐姐身边的荔枝指为媵妾,既能全了我们谢府的脸面又能了却大姐姐的心意,不知可好?”
好你一个专使阴招的小贱人!
谢罗依气得想骂人,她还没嫁过去呢,娘家人就急不可待地帮她找小的分宠,是嫌澹台成德桃花不够多,特意找个在丫头中颇有姿色的荔枝给她添堵吗?
谢琦玉拍手笑道:“这个好呀!荔枝做为媵妾过去,既可以跟以前一样服侍大姐姐,又可以为临川王生儿育女,大姐姐也不必为了子嗣,压力过大。”她这几句话分明就是在诅咒谢罗依将来生不出孩子。
谢罗依心里冷笑着,身子却晃了晃,差点落下泪来。这时她再不表演一下怕是要惹人怀疑了。
冯氏瞧着她这般伤心的模样,心中恶气已出,松口道:“罗依你说呢?”
谢罗依吸了吸鼻子,哽咽了一句:“这样也好。”任由荔枝在谢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带在身边也无妨,不论澹台成德会不会看上她,就算看上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晋朝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她与他也并非有多少真感情,无非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惨遭毁容
“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春城花烛动,轻扇掩红妆。”
夏初,京都最热闹的喜事就是临川王和谢府大小姐的婚事,十里长街,迎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巷尾,街上摩肩擦踵,孩童老妪、姑娘小伙都跑出来看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在赞叹,今天的临川王尤为风流倜傥,骑在高头大马上频频向人群招手,咧嘴笑着活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谢府的大门一开,嫁衣如火,烧红了一方天空。谢罗依手持却扇在喜娘的搀扶下跨过高槛。
围观的人推推搡搡,叫喊之声此起彼伏,谁都想见识一下名满京华的绝色佳人。可今天的绝色佳人似乎很不给面子,除了却扇还红幂覆面,走路也如弱风扶柳,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
就在大家奇怪怎么回事时,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乌鸦对着新娘扑过来。喜娘尖叫着撇下新娘,猝不及防的新娘在群鸦乱舞中被扯掉了红幂,幸亏有小桃护住她,才使得她没摔个四脚朝天,可即便如此,红幂后那满脸鼓包红肿不堪的脸□□裸地呈现在围观群众面前。
人群中顿时就有小孩子吓得大哭,这哪是绝色啊,分明就是妖魔出世啊。
不光众人被吓了一跳,骑在马上的澹台成德也被吓了一跳。
他一跃而下,迅速跑到新娘面前,将快要昏倒的她打横抱起,凝重的面色转瞬即逝,口中调笑道:“本王的新娘画了个别致的妆,害得本王差点没认出来。”
人群中传来嘘声,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一些地痞赖子交相大笑:“怪不得谢大小姐平日喜欢带帷帽,原来是个丑婆娘哟!”
谢罗依一向自负,听了这些话气得没差点背过气去,澹台成德抚着她的背,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依依,从今以后你就真的是我的丑婆娘了。”说完就俯身在她的鼓包红肿的额头上深深印下一吻,众目睽睽之下,风情无限。
有人说,“临川王真是有情有义啊。”
有人回道,“这临川王怕不是个傻子吧?”
又有人说,“这么恶心的一张脸也亲的下去?”
还有人说,“你们懂什么,临川王不要脸面的吗?如今收了个歪瓜裂枣也只能走走过场显示下自己气量大,回到家里谁还管这个丑婆娘。”
众人哄笑起来,谢家人各个面如死灰,这脸算是丢尽了。
临川王却丝毫不受影响,笑嘻嘻地将她抱上喜轿,自己也弃了马,两人同乘一轿。
“你今天玩的是哪一出?”刚抱进了喜轿,他就将她晾在一边,冷着脸问。这是要存心装病,让他丢脸?
“妾身让殿下丢脸了。”她倒是知道,像做了错事般偎在角落里,垂着眸子。
澹台成德气还未消,见她不像往日一般活泼,狐疑着是否错怪了她,抓过来探向额头,皱眉道:“谁干的?”
谢罗依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是我大意了,中了贱人的招。”
“奸人?贱人?”她说得含糊,他有些听不清楚。
谢罗依往旁边挪了挪,他知道她在嫌弃她,这个鬼样子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更别说他了。
“我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某个嫉妒我嫁给你的小贱人!”
正经不过一秒,澹台成德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喜欢无凭无据胡乱猜测,他又将她捉回怀里,让她好好地靠着自己:“陛下的使臣应该已经到了,你还撑得住吗?”他竟没意识到要是换作平时,这么丑的女子他根本不会允许她近身。
谢罗依虚弱地抬起眸子极认真地看着他,奋力地点点头:“我就算死也要先跟你拜堂成亲。”
澹台成德扶额:“大喜的日子你能说点吉利话吗?”
“这倒也是。”谢罗依很认真地思考着,“我得长命百岁的活着,不然便宜了那些觊觎你的妖艳贱货。”
“谢罗依!”澹台成德忍无可忍,“我看你精神好得很嘛,一点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