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依只得赔笑道:“殿下上次不是说了让妾身老死宫中嘛,妾身哪都不敢去。”
澹台成德心头一紧,这话听着怎地如此变扭,什么死不死的,她得好好活着。
“难得你有这份乖觉之心。”心里头的这份柔情等到说出来时就变了味,不由得又嘲讽起她来,“没想到你愿意为孟谈异牺牲至此。”
谢罗依道:“孟谈异救过妾身很多次,妾身不能见死不救。”
澹台成德顿了一下,道:“若我要他死呢?”
她本想说以命换命,但转念又一想,他这样子分明像是吃醋了,万一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真的将孟谈异杀了怎么办?又想到自己不能求情,上次不就是越求情越糟糕嘛……
哎!她默默叹了口气,男人啊,真难搞。
“怎么不说话?”澹台成德等不到她回答,敲了敲桌子。
“孟谈异医术高超,若殿下能大发慈悲将他放出去,让他悬壶济世,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谢罗依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恳,“妾身没有半分私心,只是希望殿下能慎重考虑。杀他固然容易,但放了他却成全了殿下爱民如子的拳拳之心啊!”
“你还是一贯会说话。”澹台成德的目光总算柔软了一些。
谢罗依暗暗松了口气,今天说话总算没触到他的逆鳞。
又是一阵尴尬地沉默,但谢罗依却觉得两个人能这样安静地坐着也是一件难得的幸福。
“你,几个月了?”澹台成德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腹部上,突兀地问道。
“快8个月了。”谢罗依如实答道。
澹台成德笑了笑:“我竟没察觉出来,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就上了床。”
谢罗依一脸懵,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不想想这孩子可能是他的?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这副样子好像很无辜。”澹台成德前倾着身体端详着她的脸,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可惜了这么纯洁的一张脸。”
他起身离开,谢罗依忍不住叫住他:“你就没想过这孩子是你的吗?”
“我的?”澹台成德侧过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谢罗依,你可真不要脸。”
她瞬间如坠冰窖,原以为是进了宫便如此没了清白,直到刚才才明白,原来清白早就没有了,他压根就不承认这个孩子,即便自己说出实情,他也早已将自己视作为一个□□,一切不过都是自取其辱罢了。
望着他的背影谢罗依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在他眼里,她与别的女人其实并无不同。
托付
谢罗依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想自己,忍不住伤着心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一大清早又被痛醒,这才发现小臂的蛊虫已走到了上臂膀处。
她深吸一口气,取了针朝蛊虫头部扎下,不敢再继续想他,无论如何不能只顾自己伤怀而让孩子失掉性命。
黄昏时鱼安来向她禀告,说殿下已将孟谈异放出宫去疗伤,请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