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乌山姬家这一带的嫡公子中,大公子姬廷善武,十六岁便带兵守边,是实实在在的镇北将军。而娣次子姬宁武艺稍差,从记事起便在却乌山打理家务,经他过手的账目,从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闻漓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姬宁来清查后宫中的账目。
如今春暖还寒,姬宁连着两日彻夜对账,将历年账本理了过半,身体却是有些吃不消。
原本身子就没好全,这么一急一折腾,更是在夜里不住咳嗽了起来。
素纱端了水过来,给姬宁喝了,又给他拍着背顺气;“娘娘,先休息吧,明日再看。”
“素纱你去休息吧,不必管我。”姬宁挥了挥手,捏了捏眉心后又提笔准备伏案。
“奴婢不困,娘娘,您再这样身体撑不住的,明日看也不迟……”
“什么不迟?!”姬宁皱着眉,难得语气稍重,“若是魏国趁新帝登基之际骤然发兵攻北,这军备粮草就关系着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得快点发过去才能……咳咳咳……”
小宫女素纱并不懂这些,她只清楚自己该伺候好姬宁,可是眼见面前的这样不听劝,也只能苦着脸上去扶着他。
安顺挑了帘子进来,拿了件厚实的披风给姬宁披上,又吩咐:“素纱你出去候着吧,这里有我伺候就行。”
小宫女无法,只能点着头起身。
到了外边站着,掌灯的宫女紫缎见她被赶出来,轻笑道:“你以为平日娘娘让你在跟前就是看重你?上赶着往前凑,你看娘娘理你么?这不还是被安公公给赶出来了?”
“娘娘和安公公才不是……”
“咳咳咳……”
屋子里姬宁的咳声不止,素纱担忧地瞧了眼,脑子里不停想着该怎么办。
昨日她为了让姬宁睡觉,大着胆子在里间点了安息香,结果被呵斥了不说,还让姬宁夜间更不舒服,今日便不敢再点。
左右之间,素纱竟然想到了脾气怪异的帝君。
紫缎:“唉,也不知道咱娘娘是怎么惹了陛下不快,这样下去怕是……诶,素纱你去哪儿?这都宵禁了乱跑可是要被罚的!”
御书房中,闻漓手里拿着本账册,看了个大概后冷着脸扔在了桌上。
“闻盛养的狗还真的当国库是自己家的,难为他们现在还吃得饱睡得着。”
徐禄将账本收了放好,递了茶上来,“陛下自是不必为了这些人生气的。”
闻漓揉了揉额角,抬眉又问:“户部那边事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