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书院在镇上十分有名。
因为高山长的原因,白鹿书院出过进士,也出过十来位举人,当然秀才更多。
许多人都慕名来想要拜入书院学习。
这使得书院比县学更有竞争力。
自打高山长入主书院以来,白鹿书院和县学就成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两边谁也不服谁,高山长和县学的教谕更是不对付。
县学的谢教谕和高山长其实是师兄弟,两个人曾拜在同一位老师门下,一起学习的那些年关系还是很好的。
这不后头在其位谋其政嘛,自然都愿意让自己管理的学院更好,难免就有很多分歧。
但这只是公事上的,私交上两个人其实是没什么的。
高山长好茶,他的学生也多,有在地方为官的学生经常会送一些当地特产的茶叶给高山长。
谢教谕也爱茶,他就时不时的来白鹿书院坐坐,一来是和高山长吵吵架,二来是扫荡一番,每回走的时候都要拿走不少茶叶。
今日谢教谕得了闲,他那里茶叶也不多了,就来高山长这边寻摸一二。
这位老小孩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过来,在书院门口下了车,看着几十年还是如此简朴的书院忍不住嫌弃道:“当真穷酸。”
他衣着华丽,从头到脚都精致到了极点。
看着地上的土,谢教谕弹了弹衣衫,对身旁仆从笑道:“果然老爷我准备齐全,瞧瞧,厚底靴都穿上了……”GuaNShu。cc
他家仆从陪笑:“还是老爷思虑周全。”
一主一仆一边损白鹿书院的硬件,一边往高山长那边走去。
路上也碰到了一些师生。
大家对于谢教谕这般也见怪不怪了,不过就是看上一两眼就匆匆见个礼告辞离去。
高山长才让宋先生带谈骐去报道,门都还没来得及掩上谢教谕就蹿了出来:“老高啊,想我了没?”
高山长一阵头疼。
“你怎么又来了?”
谢教谕让自家仆从找个地方玩,他绕过高山长直接进了屋子。
高山长关了门:“难怪你那县学的学生越来越不争气,有你这般不正经的教谕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谢教谕坐下先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哪个像你这般老古板,教出来的学生也都是小古板,瞧着读书好,真论起做官比我的学生差远了。”
高山长被带的都想翻白眼。
谢教谕猛的抽了抽鼻子:“不对啊,老高你怎么也开始附庸风雅了?你这屋子里熏了什么香?”
“谁熏香了?”高山长早些年得过一场重症,鼻子有些不通透,很多气味都闻不到:“我这样子熏香做什么?”
“谁知道你做什么,该不会是看上了哪个小娘子吧。”谢教谕打趣。
高山长的脸色立马大变:“胡言乱语。”
谢教谕喝完一杯茶:“说真的,这香还怪好闻的,清冽悠长,很有君子之气,说吧,从哪儿弄的香,也给我分点。”
谢教谕爱熏香,出让的衣服必须得是香香的,住的屋子里也得有香气,只是如今那些香多少带些女气让谢教谕不是很喜欢。
难得碰到这么讨他喜欢的香,他必然得想办法弄到手。
“少在这里胡吣。”高山长的脸色更不好:“我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头子整那些花胡哨干什么,你当是你呢,人老心不老。”
谢教谕这回倒是没顶嘴。
他打开门正好看到有位先生从这边路过,就招手叫了过来:“小楚先生,你过来一下。”
小楚先生是书院里最年轻的先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十分可爱讨喜。
小楚先生走过来:“教谕寻我何事?”
谢教谕把小楚先生拽进屋里:“你闻闻这屋里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