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没这个胆子在那么混乱的时候冲进去,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正此时傅闻璟回来了,还带回了一纸改了红漆印的优惠条款,免去了项目三年税费。
他下车就看到一片混乱,迅速两步跨进旅馆,找到江明,“这是怎么回事?”四周一扫没看到熟悉的人,“沈良庭呢?”
江明急得舌头打结,“沈,沈总他进厂区了!”
侥幸
沈良庭顺着嘈杂混乱的人群混进厂区,去找陶然。
何帆之前把陶然被绑的位置也打听出来了,沈良庭担心警察人多势众,会刺激到工人,引发更激烈的反抗,反而没法及时救出人,甚至可能让陶然再次被当做人质。从陶然的负伤情况看,再被拖拽一次,非命丧当场不可。
铁门已经被撞开,厂区内非常混乱,沈良庭粗略一扫,印尼当地的工人自己厮打在一起,互相挥舞着木棍,嘴里叫骂,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起了内讧。
穿过中间的空地,厂区内有办公楼、礼堂、仓库和车间工厂等,沈良庭径自朝大礼堂跑去,小心躲避四面飞散来的碎石砖块,何帆告诉他陶然被绑在礼堂的后台。
过去才发现,礼堂是混战的中心,通道处挤得满满当当,正门不能走,他猫腰绕到侧边,试着拉了拉一旁的小门,所幸没锁,他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进去才发现里头也是一片狼藉,有不少受伤的人倒在地上蜷着身体呻吟,演讲台上流了一地血,刚刚跟他们谈判的何主任坐在地上,用衣服捂着头,表情痛苦。
沈良庭惊讶地跑到他身边,“何主任你没事吧?”
那人看到他,十分吃惊,“沈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良庭解释说,“工厂内斗,警察已经冲进来维持秩序了。”
何主任嘴唇哆嗦了下,愤恨地说,“一帮没用的王八蛋,就知道自己人打自己人,怪不得什么都做不好!我把你们给我的承诺条件提出来,不知道有谁诬赖我们拿了利星的好处,还说我是贪图副总经理的位置才替你们说话,说我是内奸叛徒,结果三言两语不合,大家就打起来了。”他边说捂着伤口的手边在颤抖,老脸上皱纹深刻,比刚刚老了十几岁。
沈良庭头脑飞速运转,知道是有人把谈判的消息散播出去了,还扭曲了内容。
沈良庭心沉下去,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从表面看是对利星有利的,毕竟内讧一起,轻而易举就瓦解了厂内这个本不紧密的联盟,可也造成了更惨痛的人员伤亡,迫使当地以暴力的方式驱散,违背了和平的初衷。
他想不通,只好先问陶然的下落。
何主任也知道大势已去,有气无力地往礼堂后台的一处小门指了下,“在杂物间里,你把他带走吧。”
沈良庭走进杂物间,拧了拧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一时找不到钥匙,他着急地左右一看,在角落里找到一根当武器的撬棍,他把撬棍插入把手间,用蛮力拧开了门。
进去后看到陶然靠着墙坐着,双手双脚都被绑起来,衣服上脸上都是血,头有气无力地低垂。
沈良庭叫了他两声,晃了晃他,“陶总?你听得到我吗?”
陶然还有意识,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
有意识就是好的,沈良庭迅速解开他手脚的绳索,扶着他站起来。陶然没有力气,要完全依靠沈良庭才能站立。
沈良庭扶着他往外走,还没走到杂物间门口,就听到外头一阵纷乱脚步声。他们正好跟进来的人撞上,打头的人厉喝,“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说的是印尼语,沈良庭听不懂,他看门外乌泱泱突然挤了很多人就知道不妙,八成是这些人终于想起他们还有一个人质,决定退守礼堂,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被困在中心,成了瓮中的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