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后,还是觉得很难过,上喘下咳,整个人虚脱般哭懵在张嫂的怀抱里,一时间,抽泣的呜呜声随之而来,响彻机场的一隅之地。
在难舍难分之际,他紧抿着唇,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她看着他过完安检后,逐渐变得模糊的背影,一时哀恸到了极致,疯一样挣脱张嫂的怀抱,踉踉跄跄追上去,声嘶力竭大喊道“哥哥,我会乖的,我会很乖很乖等你回来接我……”
然后呢?
还没等到他回来,她便搬到了陆家。
又被妈妈在日记里发现她早恋的事,把她连人带拽丢给了爸爸,送到了德国。
因为妈妈说,那个人是属于之柔姐姐的,他们从爷爷辈开始就定下了娃娃亲。
顾南枝不懂什么叫作娃娃亲,只觉得封建又愚昧,心里不停萦绕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之柔姐姐可以,我不可以!
哥哥喜欢的人明明是我,不是之柔姐姐。
可她不敢忤逆妈妈,她畏惧妈妈,刻在基因里的害怕。
她的乖顺让妈妈放松了警惕,妈妈把她送到德国后,便再也没管她。
于是,剩下的三年时间里,她光明正大与哥哥开展一段异国之恋。
爸爸也知道了,却没有像妈妈那样持反对意见,反而还鼓励她。
说,人生往长的算,也不过短短的三万天,所谓岁月有去无回,白了少年头,忆古往,叹今兮,人生何其悲凉?
人就应该趁着大好年华追寻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感情虽早,却也纯粹干净,只要不冲动,不过早偷吃禁果,俩人这种相互倾慕,相互成就的情感,理应得到允许与祝福。
她不是个聪颖的人,更不懂那些条条框框与大道理,只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哥哥,从小到大,从依赖到爱恋,是最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不需要任何理由。
在德国的三年,因为距离的限制,俩人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但她并不觉得孤独,相反,内心充盈又踏实,因为她知道,自己正在努力,正在蜕变。
她正为了变成更好的自己去到他身边,而每天努力着。
阳光之下,是她灿烂奔跑的姿态。
最后,在爸爸的帮助下,她终于申请到scad学院的面试。
并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他,他既为她的前途感到欣慰,又为即将能携手漫步在校园的日子而感到雀跃不已。
然而,现实是,所有用幻想构筑出来的希望,都是虚假的,都是脆弱的,是不堪一击的。
俩人的未来都还没来得及起步,便被突然出现在德国的妈妈给无情斩断。
“好啊!我九死一生,千辛万苦从鬼门关里把你生下来,你是这样子报答我的。呵!!!”妈妈愤恨,扬起一只手,恶狠狠拍打到她的脸上。
“嫣禾,你疯了,为什么要打孩子。”爸爸愕然,连滚带爬从二楼跑了下来,心疼地把哭成泪人儿的她,紧紧护进怀抱里。
“对,我就是疯了,当初才会嫁给你,我就是疯了,才会把这个拖油瓶生下来……”
说完,又朝着顾南枝劈头盖脸地打“我让你在秦家好吃好住,供养得像个公主似的,你呢?你这个贱骨头是怎么报答我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是你之柔姐姐的男人,你居然不知廉耻,趁着近水楼台,玩起捷足先登那套玩意来?你让我怎么下台?怎么面对你陆伯伯,你让我以后在陆家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爸爸用背部护着她的身躯,挡住妈妈的殴打,一时吃痛,急了性子,转手一推,把她搡倒在地“刘嫣禾,这里是私人住宅,你现在是私闯民宅,要发疯就到外面疯,别在这里吓唬孩子,你给我把话放干净点,什么近水楼台,什么捷足先登?我告诉你,我女儿就是最好的孩子,什么样的人都配得起,不准你对她大吼大叫,更不准你打她,你快走,再不走,我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