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年撺掇着:“大姐姐,怎么不把姐夫叫回来我们瞧瞧。”
“是啊是啊,想必成婚日子已经长了,可能连孩儿都有了,怎么不一并带回来看看?”
想必夏锦华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最多就是个农夫而已,要是她真的带回来一个农夫,那才叫好玩呢!
而且听梦蓉说,他的男人去了战场之上,她这辈子铁定是要当寡妇了!
她可是侯府的嫡女,又是郡主,居然在外和一个低贱的农夫成婚生子,实在是大逆不道!以前的事情无论,现在她是郡主,上了皇家玉牒,这事情传到太后那里,兴许一恼,就撤了她的郡主之名!
无论如何,她下场必定凄惨!
一瞬间,几对母女都兴奋了,都等着看好戏。
但见夏锦华还是一贯的淡然,一边给老夫人剥着香蕉,虽然那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一边淡然地道:“二妹妹,作为姐姐我得好生提醒你一句,你在宁山县你买的那梦蓉,以前是给人做妾的,给主人家带了绿帽子才被卖到牙婆那里,你还是早些将她处理了,以后成祸患,”又道:“我们侯府之上,无论小姐丫头都是清清白白的,这般不堪的女子竟然也进得门来,二妹妹将她戴在身边已经是有伤风化了,她说的话,二妹妹居然信了。”
听见夏锦华如此说,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气了,没失贞便好啊!她便也能给她找一个好亲事了。
一个女子,有门要亲事比什么都重要。
夏锦年和黄氏以为夏锦华故意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想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一心想引着话题回到正题之上。
黄氏挑着眉道:“那梦蓉也是身世凄凉,家里穷,给人做了妾,得罪了夫家,才被夫家随便用个借口打发出来了,正巧让年姐儿看见了,年姐儿素来心善,就收了做丫鬟,做个粗使,也好比被卖入青楼好啊!”
夏锦年也道:“是啊,梦蓉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大姐姐何必害羞,全村人都知道,大姐姐当时被那柳家人买去的时候,便是给人家做童养媳的,如今,也正是嫁给那家儿子,都成婚了两三年了,大姐夫是个商人,做生意的,宁山县的人都认识呢!姐夫和姐姐可是恩爱得很!”
孟氏瞧着有热闹,也是看得认真。
堂堂一个侯府之女,竟然嫁给了低贱的商人!
安定侯若是知道了,肯定鼻子都气歪了!
瞧着夏锦年那煞有其事的模样,老夫人也起了疑心了,不由得看向了那淡然的夏锦华,“丫头,可曾有那回事?若是有那回事,今日奶奶便给你做主了,让你爹给孙女婿保荐一官半职,也好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夏锦华的眼中有一丝的感激,若是自己失贞了,老夫人这办法确实是拯救自己最好的途径了,但终究还是摇头:“老夫人,那梦蓉跟我有仇,到处泼我脏水呢!她还算是我的堂姐,当初可是撺掇着她爹想将我卖入妓院,幸好我那处的干爹干娘不曾亏待我,拼死将我保下了,他们一家可都是将我恨上了,恨我没能给你他们家增几两过年钱呢!她说的话您怎么能信!”
“岂有此理!”老夫人也大怒。
见夏锦华又开始转移目标,夏锦年和黄氏越是兴奋,那分明就是欲盖弥彰,她心里在怕呢!
夏锦年笑道:“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梦蓉说了,因着大姐姐的性子,当初他们可是没少结怨呢!”
这话似乎也是有道理,当初的夏锦华也是刁蛮跋扈了得,当初去了那村子里,定本性难改,肯定是跟梦蓉发生了什么矛盾纠纷的。
黄氏适时惋惜地道:“梦蓉都说了,华姐儿嫁的汉子,叫柳成田,两年前被征兵征走了,去了北方打蛮夷,一个南方兵去了北方,怕是不会有好消息了,华姐儿不想提起,我们便也不问了吧!”
但众人的心里都似明镜。
怪不得夏锦华不承认,原来是当寡妇了!
老夫人也越发的狐疑了,但也知晓了夏锦华的‘苦衷’,便也不问了,招呼众人道:“大家吃水果吧!”
众人也自是纷纷去吃水果了。
夏锦华已成了寡妇的消息不胫而走!
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的。
一场轰轰烈烈,夹枪带棍的请安落下了帷幕,等众人都走了,老夫人不放心地将夏锦华给唤到了身边,关切地问道:“丫头,你老老实实地告知我,锦年说得是不是真的?”
夏锦华回之以淡笑:“奶奶觉得我会嫁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吗?”
老娘嫁的明明是一条潜龙!
老夫人看着她那坦诚的眼神,算是放心下来了:“没有就好,奶奶一定为你寻一门最好的亲事!”
拜别了老夫人,夏锦华出来,与门外等候着的冬奴秋奴和葫芦娃回合了。
回院子的路上,一路看见众多下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讥讽,轻浮和嘲笑。
夏锦华冷笑着——这消息还真是传得挺快的!
她不做正面的回应,他们爱怎么传怎么传,反正她也不是那种听了一句轻薄之语便要寻死觅活的女子,外人传,与她何干!
但是那黄氏母女可是巴不得全京城都知道她夏锦华,一品郡主和一个乡野村夫苟且的事情,让她一辈子也找不着如意郎君,做一辈子老寡妇。
很好,夏锦华也在等着她们动手!
冬奴可是生气了:“呸呸呸,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你,少爷分明还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