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温越人抬起头,略微混浊的眼睛紧盯着齐重衍,“在下如今这般模样,不也也是拜王爷所赐?”齐重衍神情微变,“父债子偿,您要这么说,本王也无话可说,晚辈此次前来只是想补偿先生,没有要以此挟恩请先生出手救治的意思。”温越人冷哼了一声,“你是在说老夫狭隘?”江畔皱了皱眉,“臭老头,你怎么说话呢?你自己仇人多,怨谁啊?”“叫谁臭老头呢!没大没小的!”温越人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站起来敲江畔脑袋。“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本王妃就不让群蛇出动来寻你了。”在知道驯兽师不是什么唯一的存在后,江畔在外人面前也懒得遮遮掩掩了。她撇撇嘴,召唤小野猫,“小一过来。”野猫叼住温越人吃剩下的半颗野果走到江畔脚边趴下。温越人:“………”群蛇出动?驯兽师?温越人望着乖巧的野猫,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难怪一醒来他就从悬崖边上变成躺在破庙中。原来是蛇……幸亏他睡着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知觉。他不怕蛇,也经常拿蛇入药,但一堆蛇卷着他来这破庙,想想还是有点毛骨悚然。“臭老头,你到底跟不跟我们走?不走以后可再也没有猫给你送果子了。”温越人回过神,起身,“走走走!”齐重衍愣了一下,“您没事?”“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甩开杀手时绕了路不小心迷路了,然后又吃了两个野果,中了点毒在这睡大觉罢了。”众人:“………”江畔有点看不懂,“话说,好歹你也是个大夫,什么野果不能吃你不知道啊?连只猫咪都不如。”温越人气急败坏地反驳,“什么毒果,那是药果!老夫百毒不侵,老夫试个药怎么了!?”比较困难,需得别的法子“嗯嗯,真的啊,原来是这样啊,很有道理,很客观。”江畔一顿敷衍。“哼。”温越人鼻子哼出一声,没再跟江畔斗嘴。他斜瞥了一眼她怀里的男人,悠然道,“既然都来了,就说明我们有缘,老夫就勉强给你看看吧。”不同于齐重衍的镇定,擎彦很是激动地道,“有温越人出手,王爷的腿一定能痊愈。”“不好说,这一个月都快过去了,太医都没法子的事情,老夫能打什么包票?不过不管能不能治好,老夫都要提一个要求。”齐重衍:“温先生直说便是,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本王自会全力配合。”“倒也不用全力,对王爷来说,小事一桩。”温越人背着双手来到破庙门口,鬼鬼祟祟地往外瞅了一眼。“你这有三匹马,回头留匹马给我就行。”齐重衍愣了一下,点头,“好。”擎彦和齐重衍俩人的表情都有点疑惑。像是在纳闷对方的要求居然会那么低?又像是在好奇温越人一个迷路的人,要了马能不能走出这片荒郊?怀疑的目光太过明显,温越人想忽视都难。“老夫会跟在你们后头离开这里。”他咳嗽了两声,不大好意思地道,“等走出这片林子,咱们就分道扬镳。”齐重衍沉吟片刻,抬头对江畔说,“畔畔,放本王下来吧。”略微透着亲昵的称呼让江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擎彦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转过身,把马车上备着的轮椅拎下来。“王妃。”他朝江畔示意了一声。江畔低头看了看,把齐重衍放到轮椅。她环顾四周,冲温越人挑了挑眉,“你要在这看?”“老夫还要去寻一个人,不便跟你们回京城。”温越人随手搬了块石头,坐到齐重衍面前:“腿伸出来,得打开一点。”温越人边说边自己手动去扳开齐重衍并膝的双腿。擎彦见状,转过头,走到破庙门口守着。在温越人的几番操作下,齐重衍的裤腿被掀起,松松垮垮地搭到了大腿上。一双皮肤略白,肌肉均称、笔直修长的长腿就这么露了出来。齐重衍垂着头,眼神淡淡地望着自己的腿。好在出事时间不长,他的腿部还没有萎缩。不然以江畔这等好色的女子,指不定得嫌弃他了。不对,她嫌弃又如何?再嫌弃他也是她的丈夫,再嫌弃也是她先与他表明心意的。齐重衍抿了抿嘴巴,耳朵泛起红色。温越人的手在他腿上按捏,时不时问他些问题。“害羞个什么劲儿,老夫又不是女子,旁边又是你的王妃。”齐重衍缓过神,老老实实地回复,注意力却总被旁边的江畔勾走。她的目光太明显了,带着一股入侵的攻击性。见温越人陷入沉思没再问他,齐重衍尴尬地抿紧嘴,眼神闪躲。江畔丝毫没察觉到齐重衍的不自在。她低着眼眸,细细盯着他双腿薄肌上血管轻微爆筋的样子。内心隐隐的兴奋。看似清瘦,实则肌肉线条紧实利落,老婆身材是真的好。怎么看都不腻。那紧实的肌肉仿佛在叫嚣着什么。像是在叫嚣着一个的征服欲,同时也在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难驯。“怪!”温越人一个字拉回了两个走神的人。齐重衍眼眸暗淡下来,“本王对自己的腿早有心理准备,温先生就是没办法也不必为难。”江畔皱眉,“什么怪?是不能治还是很难治?”男人双腿不能动是挺好的,但江畔还是觉得要是他能偶尔一动一动的,会更好。而且平时齐重衍虽然不说,但她其实看得出来对方也很在意这个事。没人会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即便太医诊治时齐重衍已经心死,没抱太大期望。但一丝期望那也是期望。“许是时间有点久了……”想起对方出事一个月都不到,温越人又顿了一下。“王爷出事没超过三个月,不该如此才对。”这看起来像是已经中毒三个月了一样。平白给他增加了不少难度。看着他一叹气二摇头三瞪眼的,江畔拧眉道:“你就说你能不能治吧!”搞这出,没看到她老婆都已经难过得不行不行的吗?“你别催,让老夫再好好瞧瞧。”温越人又好好查看了一遍齐重衍的腿。随后,他拿出自己很久很久没打开过的医书仔细翻找起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手指头抖了抖。他手指点了一下医书的某一页,“有了!”江畔瞧着他激动的模样,歪头去看。结果温老头一把合上医书,“老夫不能保证完全治好,王爷可愿意尝试?”江畔:“???”原来的剧情是这样的吗?算了算了,不管了。现在齐重衍跟太子都一个个脱离剧情了,她一个本就不是书中人物的人何必还去纠结什么剧情不剧情的。就在江畔胡思乱想时,齐重衍开口了:“温先生有有几成把握?”江畔抬头,只听到温老头脸色严肃地道,“六七成。”齐重衍表情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六七成,足够了。”温越人眸光微闪,他笑道,“看来王爷看得还挺开。”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拿出纸笔,在略微平整的石头块上挥挥洒洒写下药方。“早晚一次,煎煮服下。”他把药方以及针方递给江畔,嘱咐道,“这上面的施针方子一般人可能不行,回头老夫会飞鸽传书给那个逆徒,让他去给王爷施针,别乱请什么庸医来施针,到时候要好不了,恐坏了老夫的名声。”江畔看了一眼手上的这两张方子,借袖子遮掩放到空间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