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手。她果断收起帕子,也走了上去。“看样子,确实活不久了。”她站在床头,看着素月毫无血色的脸,语气不冷不热。齐重衍抬眸望着她,“王妃是有话想跟她说还是有法子救醒她?”对方抽奖完就急匆匆问素月在哪。他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抽奖到了什么可以救命的奖品。“救她?”江畔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道,“一开始是有这个打算,但现在……”她眼神瞅了几秒钟齐重衍的双腿,皱眉道,“你天天吃药针灸,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腿还是没有好转。”齐重衍愣了愣,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敛眸低声道:“应该快了。”前夜针灸过后,他的腿其实已经可以动了。只是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江畔不问,他也就沉着气没有主动跟她说。“应该?”江畔弯下腰,一只手抬起他的右腿,一脸兴奋,“你动动。”齐重衍:“……”擎彦直接一个紧急背过身。动作连贯快速,幅度大得齐重衍都注意到了。齐重衍窘迫地敛了敛眸,脖颈微微泛红。缓了一小会儿,他抬头,余光冷瞥一眼擎彦的后背,“退下。”“是!”擎彦松了口气。出到院外大口呼吸。他看着窗边飞快掠过的乌鸦,心里头出神的想:刚刚差点就要憋死他了。屋内。江畔依旧抓着齐重衍的小腿。那修长均称的腿被高高抬起,拉得很直。姿势暧昧,性张力十足。“动动,我好看看你腿好了没。”江畔笑容灿烂,眼底满是促狭。“放开。”齐重衍喉结滚动,呼吸略微有些紊乱。他余光时不时看一眼床上的素月,深怕对方会在不该醒来的时候坐起来。瞧见江畔恶作剧般的微笑,齐重衍忍不住半眯起眼睛。他强装镇定,控制脚踝一点点蹭着江畔的手臂。只是蹭了没两下,腿就又失力的软下来,没了动作。他微微喘气,轻声道,“还没完全好…”暂时只能做到这样。江畔看着他涨红的脸,笑了笑,“可真是难为你了。”她还是老公,替我寻件衣服,我要进宫“什么感觉?”江畔期待的眼神。齐重衍感受了几秒钟,冲她摇了摇头。待口中的药水全部流下喉咙后,他抬起头,拧眉道,“没有味道。”一点药味都没有。“……”江畔遗憾的起身,把空茶杯放到桌子上。“我还以为会立竿见影呢。”余光冷瞄了一眼另一个茶杯那几滴药水,江畔端着走到素月病床前。齐重衍低垂眼睫,看着自己空了的大腿。他伸出手,摸了摸江畔刚刚坐的地方。大腿仿佛还有对方坐过的余温。“咳咳咳咳!”几滴药水流进嘴里,素月立马就睁开眼睛咳了起来。一股子血腥味。江畔后退几步,挥了挥空气。听到响动,齐重衍转动轮椅,来到江畔身旁。素来喜欢将目光飘向齐重衍的素月,这次却是只看了一眼他就移开目光了。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唇色苍白的小声唤道:“小姐……”她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江畔犹豫片刻,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她不清楚她如果直接询问,对方会不会老实交代。也不知道那药水是把人救活了还是只是暂时把人弄醒。她看着素月黯淡的眼神,总觉得对方像是回光返照,活不久了。纠结了几秒钟,江畔冷声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他说他喜欢我……”素月眼睛没有聚焦地落在江畔脸上,一字一句地道:“因为这句话,我为他做什么都愿意,可现在他却说他是骗我的……”江畔和齐重衍对视一眼,探究地问道:“他是谁?文侯爷吗?”素月没有回答,只是要死不活地睁着空洞洞的眼睛。江畔把茶杯塞到齐重衍手上,阴阳怪气地道,“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你没有男人又死不了,你换一个不行?他没了你,日子还不是照样过,美妾成群,日日快哉。而你,我的朋友啊,你是恋爱脑里的常青树,是joker里的顶梁柱,是麦当劳的吉祥物,是哥谭市的大头目,是扑克牌的最大数,是蝙蝠侠的大客户!”齐重衍听着听着就低下了头,他摩挲着茶杯的底,表情晦涩难懂。而在江畔的炮轰下,素月的目光也渐渐有了焦点。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攥着江畔的衣袖。江畔低头,只见对方嘴角正在一点点溢出黑血。“云凝阁…在…桃花树下……”素月大睁着眼睛,字字泣血。她的手滑落下来时,江畔整个人都怔住了。死…死了?“擎彦。”齐重衍只淡淡地看了眼,就出声叫来擎彦。“云凝阁桃花树下,你让人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擎彦走进来,还没来得及抬头望去,就听到自家王爷给他下了任务。匆匆瞥了一眼床边的王妃,擎彦转身离开。回来时,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带锁的盒子。“王爷。”擎彦恭敬地递过去。齐重衍没有接,皱眉道,“砸开。”“等等…”江畔回过神,把盒子接过。她看了眼上面的锁,脑海中浮现起素月跟她说的话。她侧过头,伸出手,快速取下素月手腕上的木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