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rdo;汪永昭看着她失惊的眼突地又笑出声,&ldo;但如你所说,这天下没多少无成本的买卖,我们汪家要是折了进去,日后,怕还得靠你那小儿传宗接代了。&rdo;
说罢,他再次伸出了手,&ldo;拿来吧。&rdo;
他看着张小碗此时的眼睛里,冷漠得毫无情绪。
张小碗估摸了一会,起身去了另一间放什物的房间,在暗处摸出了盒子,把汪韩氏的白纸黑字拿了出来。
放至汪永昭手中时,张小碗多问了一句,&ldo;想来,大公子已然有办法了?&rdo;
&ldo;想知道?&rdo;汪永昭展开纸,快速地看了一遍。
张小碗未语。
&ldo;告诉你也无不可,&rdo;汪永昭抬眼看她,&ldo;她身体不好,我把她送到京外神医处就医去了,想来,没个三年五载的,也是回不来。&rdo;
&ldo;大公子,为何来此?&rdo;张小碗再问。
&ldo;如你所说,京中要大变了。&rdo;汪永昭伸出手,把纸在灯火上点燃,任它燃烧,他看着突然大了起来的火光平静地说,&ldo;而我们汪家,还是谨小慎微的好,你不回京宅也对,谁又知下一步汪家又会走到哪。&rdo;
张小碗皱眉,坐在床边不语。
&ldo;你是汪家妇,也如你所说,你有至孝至顺之名,我也休你不得,日后要是有全家之祸,我等逃不过之时,自会派人送你与小儿出京,但要是无灭门之祸,你也只得跟着熬着,有些事,你心里要有个数。&rdo;
说完,汪永昭没再出声,静待张小碗的答话。
张小碗权衡了半晌,终于开口,&ldo;大公子请说。&rdo;
&ldo;那婧姨娘是上官送我的人,她前日小产了。&rdo;
&ldo;大公子节哀。&rdo;
汪永昭轻摇了下头,淡淡地说,&ldo;无哀可节,她未小产。&rdo;
张小碗抬眼看他。
汪永昭面容沉静,不再像白天那个暴怒的男人,他这时的神情平静,城府深得让张小碗的心底不断地发凉。
&ldo;大公子的意思是?&rdo;
&ldo;她未有孕。&rdo;汪永昭淡淡地说,&ldo;我送得了家母出京,但送不得她出门,只能把她关在内宅,现在家中后宅由她掌家,但有一日,形势要是对我不利,我需你返家镇宅时,你不得推托,也得按我所说之办。&rdo;
&ldo;知了,但大公子也应明白,我只得一时听您的,为您所用,但听不得一世,我与您,大概也只有这等偶尔来往的情份了。&rdo;张小碗轻颔了首。
&ldo;呵,我也没想由你管我汪家后宅一世,说来也真是荒唐,我竟任由得了你躲在这乡下躲轻闲……&rdo;汪永昭说到这,奇怪地笑了。
&ldo;因我该为汪家做的,都做了。&rdo;张小碗也淡淡地道,她做的,确实都为汪家做了,她一介妇人,受了汪家多少的恩惠,就偿还了多少回去,她也没那个身为汪家妇就为汪家鬼的心思,自然,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吝啬得很,但也没奢求更多。
与汪家,也真是彼此彼此罢了。
说来,今晚闹的这一遭,更让她视汪家,与汪家的这个男人如洪水猛兽了。
她为了活着,为了一家子老子,已然够心累了,她不会再摊上汪家这么一个大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