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汪永昭问她,&ldo;为何不接了那赏茶会的贴子?那是太师家的请贴。&rdo;
怀中的妇人对他叹道,&ldo;树大招风,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rdo;
汪永昭听得笑了起来,忍不住吻上她的嘴。
半晌,他哑着噪子笑语,&ldo;你倒是甚是清楚。&rdo;
张小碗在外与官员的女眷打了交道多日,也清楚这些妇人对她释放的那点若有若无的善意,怕是也是托汪永昭的福。
她不以为自己哭几场,这些女人就真能同情她,这些事,还是台面上的男人在掌控着,只是有了后宅这通风耳的借口,这些男人在朝堂上便好说话多了。
就是皇上,也不能杀了文武百官的家中的女人,堵住她们的嘴吧?
女人嘴中的话,说来说去,不仅会传到朝堂上,也会传到乡野间,所以就如皇帝的圣名远播一些,他重用功臣异姓王汪怀善的事也传遍了朝堂上下。
善王先是随皇帝征战大夏,后宰贪官污吏,现下更是马不停蹄远赴大夏剿杀判军,此等尽忠报国的臣子,也只有如此圣明的皇帝,才有此等鞠躬尽瘁的臣子。
在外该说的话说完了,张小碗暂缓了外出,但也没有闲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打点内外不知多少人的礼物,钱到用时方恨少,用得多了,也有捉襟见肘的窘迫。
过了这么多年,没想成,她吃啥穿啥都无碍了,却还是觉得自己穷得叮当响。
这日她在房中算到深夜的帐,汪永昭回来,她还在把算盘拔得趴趴作响。
汪永昭在她身侧坐了许久,也没得到她的一个专注眼神,便也薄怒,道,&ldo;这都几日了?还是没算清?&rdo;
&ldo;没,&rdo;听得他口里的怒意,张小碗停下了手中的算盘,抬头对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ldo;我不仅在算怀善手里的银钱,还有您的……&rdo;
&ldo;我的?&rdo;汪永昭皱眉。
张小碗把尚书府库房和暗库的帐薄全拿了出来,指点着给汪永昭看,&ldo;您看,打赏您下来的,上面孝敬上来的,您这两月拿出去的就是一小半了,我听得闻管家说,待到年末外官上京述职,到时您又得出外弄银子了罢?&rdo;
汪永昭淡然道,&ldo;我自有弄银子的法子,你无须担心。&rdo;
&ldo;我不担心,&rdo;张小碗把怀善封地的地册拿了出来,对汪永昭淡淡地说,&ldo;怀善不在,托这些归我管,您帮我看看,哪些地方是能弄出些银子来的。&rdo;
汪永昭讶异地看着她,翻过名册,才对张小碗说,&ldo;你看出什么来了?&rdo;
&ldo;我……&rdo;张小碗真真是笑得极为苦涩,她不小心在暗库房里看了几本帐册,才知汪永昭有得银子的法子,&ldo;我
什么也没看出,只知您确有弄银子的法子。&rdo;
皇帝赏的,下面的人孝敬的,能有多少?而这几年的帐册里那源源不断而来的银子,不管是明抢还是暗盗,都得不了她所知的那么齐整的数目,想来,这外面,汪永昭不是有银库就是有金库。
可这事,怕是极为隐秘吧?皇帝要是知道了,汪家老少可能一个都逃不了。
&ldo;我确有,&rdo;汪永昭眼睛紧紧地看着她,嘴里淡淡地道,&ldo;我有一座银矿,那地方的驻军全是我的兵,那里的县官,也全是我的人。&rdo;
&ldo;那位可知情?&rdo;
&ldo;不知。&rdo;汪永昭眯了眯眼,&ldo;这时但凡他知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是灭门之祸。&rdo;
张小碗听得笑笑,不再言语,拿过帐薄按她的方式在纸上誊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