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渊抿唇不语,历经方才一战,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没有冼清师他不敢睡,他怕,心底的恐慌在这会儿尤为明显。他坐到床边,但想到妙姝姝也在这间客栈,坐不住地起身,什么也不拿就往外走。
无眠山,是如今唯一一个没有冼清师的时候他敢独自待的地方。
“你去哪?等等小爷,你这时候出去简直就是找死啊!”再人出去前,阿觉淮使出一身兔力把人拽回去,却因一时激动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把人给扔过去了。
“这是那位神仙干的好事?”见江飞渊栽倒在地,阿觉淮脖子一僵,嘴上有没好话“死不了吧?可别死了啊!”他跑过去拽人,“你给小爷起来!再不起来,等下艳十洲来了,小爷可救不了你。”
但江飞渊已经晕睡过去了,他的眉头紧紧蹙着,显然很不安。
久久不见人醒,阿觉淮知道这人叫不醒了,冼清师人不在,艳十洲就在后面,相信不时就要追来,他身为一只渺小的兔妖,只好打洞自己先溜。
可钻进地里了,又觉得把人撂那自生自灭不行,冼清师与他虽无什么可靠的关系,但却是冼清师助他化形,受他之托暂时照料江飞渊,若等冼清师归来要人,他拿不出或是拿出的只是一具尸体……
“他会让小爷成为红烧兔的。”
意识到后果很严重,阿觉淮立即使出抢胡萝卜的劲倒回去,结果兔头撞上硬邦邦的东西,身体如球滚到一边去。
“小爷拆……”阿觉淮蹦起化为人形,抬脚就要踹,却见挡他路者不是别人,正是艳十洲,立即改口“拆祖坟咯!拆住宅了!打各种暗道了!”
瞎子阿觉淮摸索着往外走,边走边喊,“有没有要拆祖坟的?不拆祖坟,要不要打暗道?速度快成品高造型完美。”
“拆祖坟的那个,你回来。”艳十洲啪的合上折扇,眼放精光,嗓音温和,“挖坟干不干?”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仓促,还未认真审阅,可能不太好,以后修修
☆、冼清师你会不会来
阿觉淮横行仙魔妖鬼四道三百年有余,从未想过有一日真会挖人坟,当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半拖半拽到一个坟冢前时,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幽怨地瞥向立于黄昏下摇扇纳风的俊朗蓝衣男子。
艳十洲眼生寒意,紧盯新建坟冢,心中涟漪久久难以平息。
“情不得已,诸位也莫怪艳十洲下狠手。”他对着坟冢喃喃自语,回想那夜情景,尽是刺目腥红,残肢断臂,哀嚎、奋杀之声萦绕脑海,一副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表情,一声声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痛愤,在无数个夜晚重现,但……却有一人迟迟不入梦。
他低垂眼眸,敛尽浅蓝眼眸里的所有不甘与失望,偏头看向阿觉淮,命令道:“把这坟冢挖开。”
“挖挖它干嘛?”阿觉淮岂能不知这是延光宗满门的坟冢,江飞渊一铲一铲挖出来的,楼擎天背了延光宗的土上来掩埋,冼清师更是在此处允诺会助江飞渊给他们复仇,此刻,可恶的艳十洲要他挖,他拒绝,何况,挖人坟这种缺德事干了是会遭殃的。
“你不挖?”艳十洲眼色一沉,纳风的动作一顿,顷刻有剑横空出现。
阿觉淮这辈子不怕鬼不怕魔不怕仙更不怕人,但就怕凶鬼凶魔恶仙恶人,一被艳十洲瞪登时浑身炸毛,左右一瞥旁边围观的黑袍魔差,立即跺脚喊道:“挖!谁说小爷我不挖了!不就是挖坟吗?等着。”
说罢,他心生一点愧疚看向晕倒在旁边的江飞渊,他也是被一个人养大的,在跟随那人的几年里,学会了人类的怜悯,此时对江飞渊他就有了怜悯。
对不住了江飞渊!小爷保命要紧!小爷苦修三百年不能因你一个坟而毁了。
……
艳十洲见阿觉淮开始动作,面色阴沉合上折扇走向江飞渊,就在他面前停下,冷眼俯视。
“昔日你唤我一声艳兄,可有料到你我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他顿了顿,“入了强者为尊的道,便注定爱情、亲情、友情成空。本想念在多年兄弟相称的情分上留你一命,你却怎么迷住了千裳,令她为你而生而死,如此,还叫我如何放过你?”
他蹲下身凝视仓白若雪的姣好面容,想起那夜淡千裳不惜性命使用禁术复活江飞渊的场景,她本是一朵娇嫩美好的梨花,清新婉约,应被懂珍惜者呵护,却在最后什么都不剩。
“我未曾求过佛,求过神,也未曾求过上天……今夜,我求你,答应我,放过阿渊哥哥。”
她娇小玲珑,看似弱不禁风,却坚强到令人害怕,可她为一人服软示弱。
多么叫人嫉妒啊!
艳十洲紧握双手,他嫉妒江飞渊,嫉妒他有爹娘疼,嫉妒他有一个小师妹,他羡慕江飞渊,羡慕江飞渊有人爱,他恨江飞渊,因为他没有的江飞渊都有。
羡慕生嫉妒,嫉妒生恨,恨,生了消灭与破坏。
他将手附上江飞渊的双眼,指尖凝力,只需用力便能将他的眼挖掉。
而就在此刻,一把剑无声掠过,直将他逼开。
“休伤我儿!”一声落,楼擎天现身江飞渊身旁,他握住折回的剑,恶狠狠看着艳十洲,“就是你要伤我儿。”
尾随艳十洲前来挖坟夺眼的魔差一见避嫌界的修士,纷纷拔刀,却被艳十洲拦下,只见艳十洲开扇半掩容颜,冷静道:“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