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发怒,贾赦和贾政一声都不敢出,只得连忙应下,然后退了出来。贾赦恼道:“必是妹妹又鼓动老太太。”
贾政皱眉:“辞了蔺先生原就是咱们的不对,不怪老太太和妹妹生气。”
林如海其时也过来了,只是没有进屋,只在院中站着,听见贾赦的话,笑着拱手:“到是内子的不对,连累大舅兄受老太太的责骂。”
他这么一说,贾赦下面的话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只能悻悻的拱手:“妹婿,如今我却是不能陪你了,得去见蔺先生。”
林如海微微一笑,“大舅兄快去吧,晚了怕是蔺先生该走了。”他心道,蔺先生早就被我藏起来了,看你去哪里找。蔺先生学问真不错,既然贾家不知道珍惜,就留着给他儿子开蒙吧。
贾赦气恼的走了,贾政有些为难,他要是也走了,只留下林如海一人没有人陪着,很不好。若是他不去,又担心大哥再把蔺先生给得黑罪了。正在左右为难间,就见贾敏抱了儿子出来,对贾母道:“您快回去吧,我又不是不来了。”
贾母舍不得女儿,一个劲儿的嘱咐了,“若是有空就多回来看看。”
“行啊,您不嫌我烦,我一准常回来。”贾敏答应的很爽快,“我跟您说的,您可得往心里去,瑚哥儿和珠哥儿如今都小,教导成什么样,可得您把关,别都扔给大哥。他什么样儿,您还不知道,真放得下心,让他自己教儿子。”
“行了行了,这些个儿女,只你这丫头磨牙。”贾母已经看到林如海,笑着对他道:“姑爷,我这丫头任必了些,你多包涵吧。”
林如海连忙道:“明慧是极好的,平素帮了我许多,家里诸事合都仰仗着她,若没有她,我哪里能安心读书呢。”
贾敏得意的笑了笑,“听见了没,你闺女我厉害着呢。”
贾母笑骂了一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好生伺候姑爷,多疼疼睿哥儿,才是你为人妻为人母的本份。”
“哎呀哎呀,知道了。”贾敏抱着已经在揉眼睛的小胖子,再一次告别了母亲,转身回家了。
贾家这里,贾赦没找到蔺先生,回家又被贾母臭骂了顿,再听说他在孝期也不老实,更是恼上心头,请了家法就揍了他一顿。经此一事,贾母到是真担心起两个孙子,命人把两个孩子挪到荣庆堂来,又叫贾政再请先生回来,孙子的学业是不能断的。
贾敏回到家里才知道蔺先生被自己老公给藏了起来,皱眉道:“好好的,你藏他做什么?”
林如海正色道:“贾赦那人你也知道,最是无法无天的。蔺先生又是个有风骨的,被贾家赶出来,怎么可能再回去。贾赦请他,他若不去,你觉得你那位好大哥,能饶得了他么?”
“唉,是我考虑不周了。”贾敏叹了口气,“你预备着把他怎么样?”
“先送到书斋去,预备着给咱们儿子开蒙么。”林如海知道自己的水平,万不能教儿子的,还是请专业人士吧。
此后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年底的时候,不管萧谨愿不愿意,都得纳了甄氏为侧妃,林如海有孝在身,并没有去恭贺,只是提前送了贺礼过去。
甄氏入府第二日,萧谨就带着老婆、儿子一起往林家来了,至于新侧妃,老实在家里呆着吧。
一大早上,林如海和贾敏两口子连早饭还没用呢,宁王夫妻加上一个小娃娃就已经到了。林如海举着包子才咬了一口,无奈的放下,叫人拿茶漱口已毕,起身去里间换了衣服,直接往外迎了出来。
贾敏这里也只能叫人把早饭才拿下去,也换了身见客的衣服,去迎接崔氏。
林如海到了前书房的时候,萧谨已经在坐在屋里端着茶在喝了,见林如海进来,就笑道:“你也太正经了吧,书房里连个丫头都不放,看来看去都些粗手粗脚的小子,怎么伺候得好。”
林如海正色道:“书房就是用来读书的,放些丫头来伺候算怎么回事。我平时,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了,连小厮都很少使唤他们。”
萧谨就是跟林如海开个玩笑,受老师袁老头的影响,他的书房里也没有一个丫头,书房中的很多杂事,也都是自己来做的,很少假手他们。不过他见林如海这么郑重的回话,也只能端正了态度,“如海说的是,小王受教。”
林如海轻咳了一声,很是郁闷的吐嘈:“昨儿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么,怎么一大早上的就跑我们家来。”还携家带口的。“我可是连饭还没吃呢。”
萧谨一听,连忙道:“正好,我也没用呢。”
林如海瞪大了眼:“你到是不客气。”
“咱们师兄弟谁跟谁啊。”萧谨大方的摆了摆手,又特别严肃的对林如海说:“如海,你刚刚说错了,只有娶妻时才有洞房花烛夜。我昨天不过是纳个妾而已,哪有什么洞房。”
林如海也只能跟萧谨刚刚一般,拱手道:“我错了,师兄。”
“嗯,这才对。”萧谨摸摸下巴,然后敲了下桌子,“饭呢?”他一大早上,难得任性的,带着老婆孩子就出来,想也没想直奔林家而来。别人家都有老人在,只有林如海两口子是自己当家。
林如海抽着嘴角吩咐人把早饭拿到书房来,再问萧谨,“你这是作什么,七早八早的出来。不对啊,你这时候不该带着新侧妃去宫里谢恩么?”跑到他们家来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