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气得伸手就要拍她,贾敏侧身躲了,对着贾母正容道:“我早就跟老太太说过,家族要想兴旺,不只子弟要读书上进,家中仆人也要管教得严厉一些。该明白事理得明白,不该做的,不该粘的都不要动,你们只是不听。再这样为所欲为下去,早早晚晚有被圣人收拾那一天。”
她的话说到这里,贾赦才想讽刺两句,便听外间有人通报,“姑老爷来了。”
说话间,林如海大步流星的迈了进来,一双俊目进屋先寻贾敏,见她面色红润,虽面上微带不满,其余的到还好。他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吃亏就行。等到看完老婆,再看屋里其他人,林如海突然有点同情贾家这些人了。
以他老婆的彪悍程度,刚刚只怕是没说好话。不然,上到贾母,下到贾敬、贾赦、贾政,没有一个不黑着脸的。看到他,还得勉强挂了笑,真是够难为他们的。
“呃,老太太和舅兄们见谅,内子也是听了我的话,心急了些,这才行事略有莽撞,还妄舅兄海涵。”林如海拱手笑言,态度不必说,温雅得很,就是内容就点惊人。
不说一直吃喝玩乐的贾赦,还有身在朝中,对皇权心存畏惧的贾政,就连一心求仙问道的贾敬都白了脸,也不端着架子了,忙扯着林如海问道:“妹婿这话何解。”
萧谨那日确实跟林如海抱怨过,一些公侯之家仗着祖宗的那点子功劳,越来越过份。不事生产不说,还天天惹事生非,真想一气都拍了了事。可他也就是报怨,不可能真的任性到一气都弄死的地步。一口气不可能吃成一个胖子,朝中之事,特别是涉及到官员的,事急则缓的道理,萧谨再明白不过。不过他跟林如海报怨,也说明他的忍耐之心快要到头了,必定会出手收拾人。
林如海不可能把萧谨跟他说的话,说给贾家人听,他也只是笑笑,不曾多言。可他越不说,贾家这些人脑补的就越多,而且越补越害怕,最后自己吓自己,差点就没崩溃。想想贾敏,也是个标准的大家主母,能让她连体面都不顾了,直接跑到道观去把贾敬绑回来,肯定是圣人震怒之下,说了什么狠话啊。
艾玛,圣人怒了,怎么办?宁、荣两家还能保住么?
说起起,荣国公贾代善得先帝的信任,也是自己拼死打出来的。先帝刚登基时,宁国府曾被抄过一次家,虽说荣国府没被抄,也受了牵连,自那以后,宁、荣两府就在走下坡路。正是有过一次经历,他们才格外的惧怕帝王之威。
贾母经历的多些,此时还能撑得住,稳了稳心神道:“还不快谢谢你们妹子,若不是敏儿看不过,回来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咱们家的人在外面这样放肆。”
贾母起了头,余下的三个,哪里还能说贾敏什么,个个都改颜色,对贾敏笑得异常亲切。贾赦还拍着胸脯表示,“妹妹放心,金玉良言哥哥一定记在心里。这些日子,就把家里严查一遍,有哪些行事恶毒的,立刻便赶出去,决不容情。”
贾政也跟着符合,到是贾敬,读书中过进士,发现贾敏的应该还不大满意,也哪着表白,“四妹妹,往日原是哥哥糊涂了,多谢妹妹今日点醒我。这便家去,好生教导珍儿并蓉哥儿,令他们好生读书上进。”
贾敏:呵呵,脑补吓死人啊。
林如海:呵呵,我可真什么都没说啊。
夫妻两个在宁、荣两府的当家人复杂的目光里,从容离开贾府。一回到家,林如海便皱眉道:“夫人,你太急燥了些。”
贾敏往榻上一坐,“不急燥不行了,那珍哥儿已经跟儿媳妇勾搭上了。趁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再不让贾敬去管管,事儿越闹越大,等着往人手里送把柄呢?”
那忠顺王向来就跟宁、荣两府不合,一直虎视眈眈的,真要让他知道了,到时候参上一本,决对够贾家喝一壶的。虽说各公侯之府,腌臜之事多着呢。可不叫人揭破,怎么样都行,叫人揭破了,不只是家族体面名声没了,还得被治罪。
你妹的,老忠顺王跟宁、荣两家过不去就算了,怎么现任忠顺王也有样学样啊。你们要不要这么子承父继。
贾敏闷声道:“如今的圣人越来越像个真正的皇帝了,你小心着些。”少没大没小的,整天顺嘴乱白话。
林如海伸手搂搂贾敏,安抚道:“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么傻的。”
“蠢也很要命的。”贾敏哼了一声,“尤其是你,简直蠢无之境好么。”
林如海嘿嘿一笑,“但你相公也很萌不是么?”
贾敏:明明就是蠢好么。算了,他卖蠢也可以,那个萧谨在他面前也很呆。这师兄弟两个,一个蠢一个呆,也算绝配了。
说来,贾敏今天的行为真是有些过界了,足以让京城各种八卦人士谈论分析好一段时间的。不过,贾敏既在敢做,事后的舆论攻势也都准备好了。在这方面,她比古人多了许多经验。
再加上贾敬果然脱了道服,在宁国府里亮像了。逢人就说,多亏贾敏点醒了他,他之前做错了。一心向往长生之路,抛却了肩上的责任,骨肉天伦,最重要的是,枉顾了圣恩……
好吧,他这般忏悔,谁还能说贾敏什么。
“你就是好命,做了那么过份的事,宁府的老太爷还给你说好话。”现任北静太妃戳了贾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