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白爻几人破空所传来的巨动,此时已经跑在前面的朱暇浑然不觉。顺着地底岩浆流一路直下,身形恰如豆丸,弹跳在崎岖的乱石上,约莫两个时辰后,朱暇突然发现在前方的一潭岩浆中有一座扭曲前行的石桥。
用灵识查看了一遍记在脑海中的地图,待确定前方那桥是必经之路后,朱暇果断加速前行。
然而只是第一步踏上那座桥,朱暇瞬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背心冒出冷汗。
正了正神,身在这股威压中,朱暇并没有退却的念想,第一步踏出,接着便是第二步,第三步
待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一望,瞬间触目惊心,只见后方自己来时的路早已不见踪影,一片虚幻,唯一能看到的,只是下方滚烫的岩浆。
咬了咬牙,朱暇再次回头,继续踏步走在这座不断扭曲的小石桥上。
石桥宽度一次顶多只能容下两人,而且一眼瞟去全然不可见到一个支点,就像是悬浮在下方岩浆湖面上的一般,给人一种走在黄泉路上的恐惧感。
周围的岩浆湖中,每走一段便可见到两根支出岩浆面的石柱,两根石柱中间用发红的铁链吊着一些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巨龙尸体,以及一些人类的尸体,仿若人间尸海一般。
虽然自踏上这座桥后朱暇便笼罩在一种未知的危险感当中,但他面色仍是平淡如寒镜,头也不回,步子坚定的向前而去。
半个时辰过后,蓦地,朱暇目光隐隐约约瞟到前方有一块石碑。
这半个时辰,朱暇一路任何危险麻烦都没遇到,而且场景也可谓是千篇一律,除了支出的石柱吊着不知名的干尸外就是一些生活在岩浆中的横公鱼在跳跃,所以在见到前方那块石碑后,朱暇立马加快脚步,三步并一步的迈去。
“钩魂桥?”望着漆黑石碑上那三个用朱砂写上去的大字,朱暇不由的蹙起了眉头,因为在白笑生所勾画的地图中,并没有这座桥的名字存在。
一入钩魂须绝念,逆之必将钩断魂,永世轮回魂桥中,一绝杂念方出桥。
简短的二十八个字,像是用剑尖刻画在三个大字的下方,其意,简单明了,朱暇一阅便悟。整句话的意思是说:踏上钩魂桥须摒弃心中的获宝欲,若是不照做的话必将魂飞魄散,而残留的魂魄也将永远行走在如轮回一般无尽头的钩魂桥上,其间,只要再次摒弃心中的杂念便可出桥。
朱暇嘴角轻扬,目中露出新奇的感觉。
这就如掌握人的命运一般,一旦你踏进钩魂桥,就只剩下了两条路:一条是摒弃不了心中的杂念永远走下去,直到死!二条则是摒弃心中的杂念走出钩魂桥。
饶是如此,但一个人做到心无杂念简单吗?
万苦不辞的来到杀王洞,所为的是什么?无疑,是贪图洞中的宝贝、是有利所图,然而这个时候要摒弃心中对前方宝贝的**,简单吗?
这或许,是建造杀王洞之人对后世来者的一个考验,一个心境上的考验。
能做到心无杂念,有的人做起来非常简单,有的人做起来非常困难,两者,取决于心中的执念,执念愈深则越难,反之则越简单。
但朱暇就自认,他是一个执念很深很深的人,而且还是根深蒂固,无法摒弃。
变强、海洋、大衍造化火、兄弟、亲人等等都是他的执念!要摒弃,要从何摒弃?
就在朱暇目露难光之时,他意识中,突然传来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这…这可不像轩辕剑的传人,这小子设下的阵法只不过是融合了他生前感悟的境界而已,他要你顺他,你何不逆了他?要你摒弃念头,你为何强行不摒弃?”
这道声音一在脑海中响起,朱暇便怛然失色,因为…这道声音他从未见过,或者说,说这句话的人他不认识。
“你是谁?”
“小家伙,别管我…我是谁,老子现在极其虚弱,哪怕说一个字都消耗巨大,你快点找到大衍造化火,然后凝练你骨骼里的轩辕血”
朱暇目光一凝,脸色有些无奈,“说的这么轻松,要找到大衍造化火,谈何容易?你以为哥哥不想早点找到么?”
“别屁话!这可不是你的本性,拿出你那股傲气,逆了这个臭桥,方能出去!”意识中,传来最后一道声音,紧接着便完全消失了下去,一点动静也感觉不到。
朱暇心头纳闷,一头雾水,他怎么也猜不到,这说话的家伙是谁,若说是承影、鱼肠的剑魂吧,那传来的讯息也不是在意识深处,而是在灵海中,况且承影和鱼肠已经融合成罗魂的三剑还是小孩子这还真是费解,不过紧接着朱暇双眼却是一寒,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无情的望了望前方石碑。
以吾本性,天要我顺,我偏不顺,更何况,还是你一个人要我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