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她的朋友圈,从备注可以看到不同学院的学生。
而所有的朋友圈都与一件事情有关:保研。
晒出的截图上,不乏国内众多高校的录取通知事项,再配上一段感恩亲朋好友的话,或是表达自己大学四年努力的阐述,更有甚者,明明接受了高校a的录取,还要提一句与理想中的高校b擦肩了。
他思索几秒,淡声问:“你保研没成功?”
明栀使劲吸了吸鼻子,点头又摇头,睫毛上仍挂着晶莹泪珠。
“多大点事儿。”邵希臣嗤笑了声,“至于哭么。”
明栀很少会在外人面前哭,她习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疗会儿伤就好。
视线里出现那双骨节修长的手,捏着一方手帕,上面印着某品牌的logo,她接过,使劲儿睁大眼眶想看清楚,面前却一片雾蒙蒙的。
半晌,手帕被浸湿一方,她轻声问道:“老板,你有过什么遗憾吗?”
他似乎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没有。”
“之前我总认为,我也会是没有遗憾、做什么事都不会后悔的人。”
她眼睛盯在虚处,比平日里显得要呆滞许多,似乎风一吹,下一秒就会原地破碎消失。
“现在有了?”邵希臣微微皱眉,“没保研?”
很快,他联想起那份奖学金名单,“你成绩很不错。”
她用力点头,双唇发干,连带着喉咙涩涩的:“我没有参加夏令营,没有参加预推免。”
“其实我没有打算读研,知道肩上担子重,只想着毕业赶紧挣钱,给我爸攒手术费。”她扯起唇角,笑容苍白无力,“所以我都没有参加。”
话里是止不住的失落与懊悔。
好大一会儿,邵希臣放低声音:“现在不是有钱了么?还可以考研。”
她摇摇头:“没必要了。”
“要不要读研究生这个问题,我纠结了两年。旁人听起来或许只会觉得可笑。大二时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忙碌,直接摆烂不好吗?不去上课,不用为成绩熬夜,鼓足劲努力挣钱算了。”
“但我还是不甘心,默默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万一有转机。夏令营我没去,预推免甚至不敢报名。”
“后来转机是出现了。”她竭力笑得释怀,哽咽会儿才接着说,“我很感激您。却总是假设,如果能提前半个月遇见您,那一切会不会有不一样呢?”
积压已久的情绪得到舒缓,明栀拿手帕轻拍几下眼,这才意识到身旁男人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酒精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竟然把一向高高在上矜贵清冷的老板当作吐槽垃圾桶,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
尤其最后那句话,像是在道德绑架,把一切怪罪于他带着“馅饼”找上她的时间。
被迫清醒几分,明栀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他薄唇抿成条直线,眼底漆黑一片,此刻也正望向她,神情说不上是愠怒。
她匆匆解释道:“抱歉邵总,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您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提,我一点都不难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