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车内的人有没有看见她。
上车前,明栀警惕地朝周围瞟了瞟。冬夜出来玩的学生本就少,更别提时间已晚。
熟练地拉开车门,侧身坐进去,车内空气隐约有几分寒意。她没多想。赔笑道:“久等了老板。”
闻言,男人揉着太阳穴,没有回答,也没抬眼皮打量她一眼。
她自讨没趣,迎上司机友好的视线,硬着头皮坐下。
羽绒服鼓鼓囊囊的,表面布料光溜溜的,她小心翼翼地把太过宽松的两边往中间合了合,用膝盖夹住。好不蹭到他昂贵的西装。
“不是说要一两个小时?”他突然开口,语调像是质问。
即便是善意的谎言,明栀多少也有点心虚:“老、老师,进度、进度太快了。”
“是吗。”
邵希臣突然睁眼,轻飘飘地瞅她一眼,像在审视罪犯,让人心底发憷。
不相信三个字被他写在脸上,明栀干巴巴地回:“是的。”
气氛本就微妙,司机师傅审时度势地没有问要开车去哪儿,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手虚覆在隔板键上,准备随时按下按钮。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仿佛淬了冰,连带着声音也有几分冷漠:“难道不是为了让你学长送你回去?”
明栀怔住几秒,“您刚看见了?”
“被说中了?”邵希臣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不紧不慢地拆穿她,“故意说需要两个小时,让我先走,好让学长送你。我是不是该夸你聪明?”
她分不清他的语调到底是调笑还是生气的前兆,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快点儿解释,不能让他误会。
“不是这样。学长本来没打算送我,是因为导师担心才让他临时来的。而且我看到信息,知道您还没走,立刻拒绝了学长。”
解释完,她还强调了一句:“真的,我可不敢骗您。”而后静静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他沉思几秒,似在考虑解释的真实性,片刻后,他稍稍转头,“为什么故意说要一两个小时?”
“……”明栀自知在他面前没办法撒谎,诚实道,“我怕耽误您的时间。”
“哦。”他点头,“怕耽误我的时间,不怕耽误学长时间。”
她微微张开嘴巴,头一次觉得邵希臣脑回路竟然也如此奇怪。相较之下,解释显得很苍白无力:“您的时间太宝贵了,一寸光阴千寸金,如果因为等我而让您浪费时间,我会自责。”
说完,意识到话里有歧义,补充道:“我根本没有去思考会不会耽误学长时间,打一开始,我就没有要他送。”
闻言,邵希臣又瞅她一眼,神情诚恳,眼底坦然,就差做出发誓的手势,保证自己说的绝对是真话。
他的视线逐渐下挪。
刚在车上就注意到这件衣服,本以为是宽松款,凑近了瞧,几乎可以确定是男款。
瞳孔不经意地缩了一瞬:“谁的衣服?”
明栀目光跟随着他的视线落在羽绒服上,抬了抬胳膊,布料摩擦出声,她利索地回:“导师的。”
“导师穿这样的羽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