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绛:“香囊。”江临:“挺好看的,能给我看看吗?”季文绛把香囊给他。香囊手感很好,摸上去很软。江临凑近闻了闻,有股香气,但闻着不像艾草。于是他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季文绛道:“茶叶。”江临的左眼猛地跳了一下,他捏着香囊,又问:“我记得民间的香囊一般都会装些艾草或者驱虫的香料,山脚下的镇子里也从未卖过装着茶叶的香囊。这是你自己做的?”“对。”“为什么?”江临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很蠢,季文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家里传下来的,本来这种刺绣的手艺是传女不传男的,但到我这一代家中并无女子,只能交给我了。”季文绛望着江临,一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就要脱口而出,可刚说了个我,脑中忽然警铃大作,就像是有什么念头抓紧了他,不让他说。仿佛说了之后,有很多东西会发生改变。季文绛将这个念头归于胆怯。他深吸一口气,刚要继续说下去,话到了嘴边却拐了个弯:“你怎么了?”江临的脸色白的实在让人难以忽略,季文绛拍了他好几下,他都没回过神来。是不是太冷了?季文绛的手触碰到江临那冻得僵硬的袖口,恍然大悟,拉着他的手直把他带回冷涯上的那间小屋。江临是真真正正的懵了。关于季云潼的事情,他知道不了百分百也知道个百分之八十。其中他记得最深的,就是他们家一个刺绣的传统。据说季云潼的祖辈是做这个的,手艺只传女不传男。一代一代传下来,到了他这一辈,一个女子都没有。没办法,季云潼的妈妈把这门手艺传给了季云潼。江临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笑话了他好一阵。但当看见女生们围在他身边让他做个香囊送给她们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滴答滴答。是衣服上的冰霜化成水的声音。江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进了屋子。屋内是暖和的。江临换了衣服,目光紧紧地跟着季文绛,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季文绛完全没感觉到不对,从江临的衣橱里搬了一床被子出来搭在地上,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里才是他的屋子一般。“等等等等。”江临在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后终于开口了,“你睡这?”季文绛嗯了一声:“外面雪太大,路被封住了。”江临往窗外一看,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他收回目光,板着脸道:“不能用传送吗?”“程长老说门派内不能用传送。”??江临目瞪口呆,什么时候定下的规定?“好吧。”江临勉为其难道。熄灯了。江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季文绛说的那几句话。之前也不是没在他身上看到与季云潼的相同点,但他都将其归根于巧合。但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了。脑袋里的信息成了一团浆糊,他想了许久,终于抓住了一直被他忽略的一点。他既然都能穿越,那为什么别人不能?对了,香囊。季云潼习惯于在每个香囊上都绣着他自己的名字,从季,云,潼,三个字里任选一个。他只要看看香囊上有没有绣字便能真相大白。可如果真的没有字呢?说不定真的就是个巧合江临正在给自己洗脑,床下突然传来挪动被褥的声音,接着他感觉有人站在了他床边。江临刚要睁眼问他怎么了,床边的人忽然俯下身,微弱的酒香混着绿茶的清香让江临的呼吸一滞。额头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痒痒的。季文绛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修仙者的五感比常人要好上许多,所以他很清楚的听见了他的声音:“临哥。”晴天霹雳。暴露季文绛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叽叽喳喳的,像是在他耳边鸣叫。他先是皱了皱眉头,而后意识猛然清醒:冷涯这种长年以大雪封顶的地方怎么会有鸟?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先是那石头做的天花板,然后便听见了他所以为的“鸟鸣”。“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他呢?他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啊!!!”是江临临近崩溃的小声咆哮。季文绛轻轻弯了弯嘴角,掀开被子坐起来,装作还未清醒的样子道:“师尊?”江临面色不善:“还叫师尊呢?”季文绛佯装不解:“师尊这是何意?我身为师尊的弟子,不叫您师尊,那该叫您什么?”江临把季文绛随身带着的的香囊甩到他怀里:“装什么装?季云潼,你马甲掉了!”坐在地上的人笑了起来:“看样子是我昨天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江临,你这慧眼识珠的能力下降了啊。”江临噎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耳朵也红了。他骂道:“谁知道就这么本破书能穿两个人进来啊?这甚至连书都不是,就t是个文案。”季云潼:“文案?什么意思?”江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求知,耐下心给他解释:“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我很久以前写的一个文案。世界观什么的我都差不多构思好了,但人设什么的因为某些事情耽误了,就一直晾着没写。后来某一天不知道怎么,就直接穿到这里来了。”见季云潼听的认真,江临小声地叹了口气,道:“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我那天写论文写着写着睡着了,醒来就到这儿了。”两人说完都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思考这两件事与穿越的关联性。答案是没有关联。“你的文案写了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手里的一坨被子已经被季云潼攥出了褶皱。“呃。”江临顿时有些心虚,“这本书的主角因被欺骗和背叛而入魔,本来是要令世界崩塌的,他却在最后关头克制住了,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季云潼:“”“所以我是那个主角吗?”江临僵硬地笑道:“是的。你真聪明。”“那可麻烦了。”季云潼扶额道,“照你写的文案来看,故事结束前还要发生一件足以导致世界毁灭的大事,我们还得阻止这件大事的发生。”“是啊。而且,虽然很不想提,但还是得告诉你,故事的大致发展可以任我们自己决定,但某些关键发展和结局一定要与文案说得一致。”季云潼:“谁说的?”江临:“我的系统。”季云潼惊讶道:“你还有系统呢??有什么用吗?”江临:“是啊,你没有吗?不过这个系统除了时不时的发任务也没什么用了,奖励也没有怎么就绕到这上面来了?我刚刚说的,你有什么想法吗?”季云潼道:“只要世界一直照常运转下去,我们就可以离开吗?”江临思考道:“按理来说,是这样的。”季云潼用“我也是这么想”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克制心魔的办法得早些提上日程了。”江临慢慢扬起一个微笑,从床沿滑下去坐到季云潼对面,和善道:“这些都好说,现在先让我们处理一下,你昨天晚上干的事情吧。”季云潼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手忙脚乱的推开被子就想跑,被江临一把抓住了衣领:“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嗯?”季云潼:天要亡我。……“拜入师门后没几天???”江临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这么早就认出来,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我不敢完全确认那是你。”季云潼低声道,“因为你在外人面前的样子与自己一人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江临道:“这有什么,谁在外面不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