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应该也有事情隐瞒着我吧?”
半疑问半肯定的语气,还有那双突然对视的眼睛,都让萧易安有些猝不及防。
心月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惊觉自己失言,又缓缓的垂下了头。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萧易安的内心涌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半苦涩半心酸,还带着点无可奈何。
她对心月可谓是推心置腹,唯一有所隐瞒的也不过是檀逸之的事。
那是因为对方是西秦世子,身份特殊,如果装疯卖傻的事情不慎泄露,绝对会招来天大的灾祸。
若非必要,萧易安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在大燕当质子的檀逸之来往密切,否则容易被扣上“勾结西秦,图谋不轨”的罪名。
这种动辄涉及生死的重大事情,萧易安选择隐瞒,也是希望能少有一人知道,尽量减少风险。
可是现在心月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眼前的这个人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只为自己的小丫鬟了。
萧易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说道:“药凉了,我让人去给你热一热。”
说着站起身来,“这几日你好好养病吧,别胡思乱想了,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可以向我开口。”
房内陷入一片沉默,随着萧易安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归又回到沉寂。
心月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满身疲惫的瘫倒在了床上。
她现在就像是陷入了泥潭里,浑身污浊,希望能够躲入没有阳光的阴影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自我了结。
或许是因为正在病中,所以这种阴郁悲伤的想法愈加浓烈,如同乌云笼罩着脆弱的心灵,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往日的一幕幕往事。
冬日里没有炭火互相取暖,两个幼小的人儿挤在一起,虽然寒冷但两颗心却是热的。
夏日里蚊虫甚多,互相为对方打扇,可渐渐熬不住睡着了,第二日才发现都被咬了一身的包。
璀璨的星空下,也曾有过彻夜未眠的促膝长谈,人生中全部的时光,都是彼此相互扶持着度过的。
此时想来,儿时的记忆如同幻影,美好却不长久。
双颊落下两行清泪,无声的呜咽淹没在不为人知的寂静声中。
接下来的几天,心月的病情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不仅如此,还逐渐加重起来,原先只是风寒入体,按理说吃两剂药便应该无甚大碍了。
可如今,竟然慢慢的开始咳喘了。
同在一个院子里,萧易安常常听到心月咳嗽的声音,尤在夜深人静时更甚,免不了格外揪心。
她略微烦躁的吩咐说:“这药每日也按时吃,怎么一点用都没有?郭淮名声那么响,怎么连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啊!”
说完许久,身后的丫鬟却没有人敢接话。
按照侯府里的规矩,主子说话,下人们是不能随意插嘴的。除非指名点姓的问到你,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所以等她说完之后,久久没有得到应答。
萧易安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平日里与自己接话的只有心月一人,也只有她敢凭着情分与自己说说笑笑。
背后这些恪守规矩的人,虽然表面看上去与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却都成了训练有素的傀儡,只知道安心做好奴仆本分,不敢逾越半分。
虽然听话,但像极了木头,戳一戳也不知道“哎呦”两声,无趣透了。
萧易安烦躁的情绪更深,“哼”了一声,直接甩袖走出房间。
有个丫鬟捧着一盆枯败的花,见郡主出现在眼前,连忙行礼。
“这花看着眼熟,是哪里的?”
“是心月姐姐房里的,整日里被药味熏的都枯败了,所以拿去丢了,免得姐姐看着碍眼,不利于养病。”
萧易安轻轻的嗅了嗅,的确满是药味,浓浓的苦味散发出来,让人不自禁的皱起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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