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他的军卒站住脚,看着他:看没看到他还不清楚吗?
赵破奴崩溃般地坐到在一座黄土崖下,嘶哑着叫道:&ldo;你们‐‐谁看到了!&rdo;
夫人找不回来,霍将军一直这样吊着自己的精神,他这么固执的人,他会把自己活活弄死的。
赵破奴嘴里都是泥沙,他大声吼哭着:&ldo;你们谁看到了!!看到了没有?!&rdo;
‐‐谁能回答他?
赵破奴已经筋软力竭了,他慢慢往回走:&ldo;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rdo;
回到虎帐,里面依然一切照旧。
诸衍医师已经端出全身的本事,霍将军依旧睁着眼睛,不肯闭上。
诸衍也思索了整整一天,霍将军这是心里有事,只要找回夫人一切都应该可以挽回。
可是现在找不到人,他们都来不及去担忧绿阶了,只不知道如何令霍去病配合药石针理。诸医师对赵破奴道:&ldo;夫人现在找不到,只能继续派人手去搜。可霍将军耽误不起。&rdo;
赵破奴心思纷乱,道:&ldo;那怎么办?&rdo;
&ldo;赵将军,霍将军最在心的就是漠北之战。要不然你们一起喊喊他?&rdo;
赵破奴有些领会他的意思了,沉沉哑着嗓子道:&ldo;我来去安排。&rdo;
&ldo;赵将军,霍将军的性命就在此一举了。&rdo;诸医师有为人医者的冷静,但口气也终于重了,&ldo;将军,熬不了多久的。&rdo;
骠骑营的五千将士都随军命走出了营帐,他们头上骤风怒号,他们身边走石飞沙。
&ldo;左转‐‐&rdo;
&ldo;成方阵‐‐&rdo;
&ldo;右转‐‐听令!&rdo;
……不断有调集兵卒的声音从霍去病的军帐外传来。
过了一会儿,领歌军士的嗓音,穿透剌固屯无情的风声,徐徐而起:
&ldo;……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脩我戈矛。与子同仇!……&rdo;
赵破奴抱着头,坐在霍去病的帐外。
自从河西归来,他不再唱歌,甚至是在自己的新婚宴席上。
他不再拥有那动听的歌喉,对此赵破奴并不遗憾。他此生最大的福祉就是能够跟随骠骑将军一路作战,一路大胜,一路做兄弟。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拥有了这样的将军,他赵破奴还能够踏破胡奴,一雪当初的为虏之恨吗?
霍将军,霍将军,你一定要好起来!
&ldo;……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脩我矛戟。与子偕作……&rdo;战歌传入军帐,敲击着牛皮帐衣,敲击着榉木帐柱,也敲击着静躺在床榻上的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