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次比一次运动得更快了。
休息的时候,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找不到徐淑芳了。
仓库旁的小屋里非常暖和,炉火很旺,将炉体烧红了。炉盖上放着一个粗铁
丝架,摆着她的和他们的饭盆,散发出混杂在一起的诱人食欲的香味。男人们打
开各自的饭盒盖后,并不急于吃饭,他们一边尽情嗅着那种混杂的香味,一边烤
火,喝茶,抽烟。
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见屋里没有她,又到外面去寻找,甚至爬上了那节货
车车厢找,却还是找不着她。
他回到小屋里,向众人:&ldo;你们谁看见那个女的在哪儿啦?&rdo;
众人都说没看见。
&ldo;奇怪,能到哪去呢?&rdo;他自言自语地嘟哝,突然大发脾气,吼道:&ldo;你们
都给我去找!找不到,谁他妈的也别给我回来!&rdo;
他是他们的头儿,又是他们中最高大魁梧的一个。他们见他真发脾气了,不
免有几分怕他。他们都乖乖地离开了小屋,四处找她。
最终还是他自己将她找到了。原来她躲在仓库里,躲在几排木箱后,蜷缩在
一堆没使用过的纱线之中。她的双膝曲收在胸前,她的脸被纱线掩埋着,她的两
条手臂一上一下,瘫软地伸展着。她那样子像一只伸展着翅膀死去了的小鸟,然
而她的全身却在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她并不感到冷,是因为她全身的肌肉都
在痉挛地颤动。她的身体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亢奋的沉重的耗损之后,此刻是半
死不活了。她是再也没有丝毫力气了,纵然她身下的纱线着起熊熊火焰,她也站
不起来了。那种荒谬的亢奋状态彻底过去了,耳边那种怪诞的声音逝去了,她的
意识完全消散了,她的肉体完全松懈了。只有从她还呼吸着这一点,可以认为她
仍活着,连她的呼吸也是痉挛的,一阵急促,一阵微弱。
他蹲下身去,轻轻推她,不安地问:&ldo;哎,你怎么了?&rdo;
她还是那样子蜷缩在纱线堆中,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ldo;你为什么不到屋里去,屋里暖和啊!&rdo;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