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给不认识的人看。&rdo;
&ldo;别装傻!那是我的东西!&rdo;
虽然一时退缩,但我随即怒气冲天。当我说,那是我的东西,那女人就想起我是谁了。&ldo;
&ldo;你是,朱美?&ldo;
&ldo;民江,那个头还我!&rdo;
&ldo;不要‐‐怎么可以还给你!&rdo;
&ldo;你说什么!&rdo;
&ldo;因为她的态度,我更确信那一定是那个人的头。确信之后,我突然火冒三丈。为了夺回丈夫的头,我上前抓住民江。现在想起来是很愚蠢的事,夺回那种东西,一点也不值钱。但那时候,情绪变得很激动,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结果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摔落川里了。&rdo;
&ldo;摔下去了?&rdo;
&ldo;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我开始觉得头的事情也无所谓了,我想,我用双手,像这样紧紧掐住了民江的脖子。&rdo;
据说,朱美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她失去理智地掐住民江的脖子,民江也连抓带咬地抵抗。
被村民当作对国家的不满发泄出口的扫把星,累积许久的不幸,一口气全在眼前的女人身上解放了吧。丈夫被横刀夺爱,死于非命等等,那种事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ldo;是叫做杀意吗?当然有,充盈得很呢。不,我的身体里,只剩那个了吧。去死吧!去死吧!&rdo;
两人不断纠缠又分开地沉入水中。
&ldo;我杀了民江。&rdo;
伊佐间无言以对。
可以有各式各样的想象和解释吧。但对朱美而言,让她知道这些也没有意义。就像伊佐间对那体验的社会观感或反应,对伊佐间自身而言也只是徒增困扰,是一样的意思。
今天的告白全部都是。
朱美看着自己的手。&ldo;然后……&rdo;
然后,她第一次露出悲伤的眼神。
&ldo;我也死过一次。&rdo;
伊佐间直到现在,才觉得好像理解了自己为什么被这女人所吸引。
朱美也见过那光景吧。
很想问。
&ldo;喔。&rdo;
&ldo;讨厌,又是那种表情。&rdo;
朱美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笑得更空虚了。
&ldo;我不是怪物啦。说死过一次,只是一种譬喻。真的死了,现在也不能跟伊佐间先生共饮交谈啊。&rdo;
朱美拿起酒杯举起来。
&ldo;啊,当然如此。嗯,事实上……&rdo;
&ldo;呵呵呵,这样一业,不成了我在赛河原(注:赛河原,三途之河的河边,小孩死后所到之处。传说小孩为了供养父母而堆积小石头,但屡屡被鬼弃倒,于是地藏菩萨出现解救。)被鬼追着跑回来,很好笑吧。&rdo;
&ldo;你是说……?&rdo;
&ldo;讨厌,没那回事啦,又不是讲古。只是很痛苦很痛苦,几乎失去意识,只是那样而已啦。憎恨、不甘心,要杀掉你,那种丑恶的情绪凝结在一起,然后就溺水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黯淡呢。我被好心的人救了,保住一命,然后附在身上的魔物也被除掉了。&rdo;
伊佐间终究没能说出自己那次体验。
‐‐算了。
伊佐间认为这是不相干的话题,只是想强求朱美和自己之间的接点罢了。擅自主张的妄想。
&ldo;然后,那个……&rdo;
&ldo;嗯,活过来后就后悔了。真的对民江做了坏事‐‐我得救之后这么想。我完全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我是持枪的加害者,所以也不想知道。但我不认为她还活着,可是也没人追究,过了好几所,尸体都没浮上来,又是战后混乱时期。我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啊,放着那件事,就这样,八年的时间悠哉悠哉地过来了。我忘记了,很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