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做,除了防着易中原之外,同样也是给易中原一个警告。
所以当何向风跳出第一个院子,再次落入真正有他内应的院子之后,郑锡丁对易中原的警惕又降了几分。
而在第二个院子,他便怀疑此处就是何向风内应所在之地,因此当他冲入屋门之后,他也一直在防着那个趴在他脚下的那个男人。
当那个男人第一次抱住他大腿的时候,他差一点就一剑将之击毙了。
只可惜那人竟是没有露出一点杀意。
不是他郑锡丁心慈手软下不去手,而是光凭一个猜测就将此人杀之,他还做不到。
万一那个男人真的就是个普通人呢?
此地可是襄阳城,万一何向风逃脱了,拿此事来大做文章,只怕江陵王对他们紫阳阁又该冷眼相待了。
眼下的他,要想实现心中的抱负,可离不开王权的支持。
而当这对男女一同向他出手之后,他依然有把握逃脱出去。
那时候,是他对易中原最后一次试探。
如果易中原真的对他背后出手,他的剑一定会率先刺中易中原的。
至于何向风第二次出言挑拨郑锡丁与易中原的时候,他的剑不过是下意识的防了易中原一下而已,况且那时易中原已将那名男子打伤,又单独对上了那个擅发暗器的女子。
他如何会想到,这一环又一环的,只是为了易中原有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况且他从来不知道,易中原的身上竟然还藏了一把短匕。
若非他先天心脏长在右侧,今夜他定会难逃身死的命运。
堂堂紫阳阁的副掌门,腹部中了一剑,双腿受伤,手臂又中了五娘的两根银针,除了等死,他别无他法。
至于易中原为何会如此恨他,他依然不知道。
他没有死不瞑目,因为他压根就没死。
在青阳剑刺中他左胸那一刻,他选择了假死,进入胎息状态。
若是易中原再谨慎些,给他补上几剑,或许他真的也就一命呼呜了。
魏樊顾看着浑身上下被包扎个遍的郑锡丁,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原本还指望西征的时候给你一个给王上效命的机会呢,可眼下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去做?”
“西征?”
郑锡丁吃了一惊,忙问道:“魏师兄,王上不是不打算与扬州结盟了么?怎么还会西征?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会腹背受敌?”
魏樊顾沉声说道:“郑师弟你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天下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咱们荆州也该有大动作了。”
郑锡丁顾不上身上伤痛,微瞪眼睛好奇道:“魏师兄,什么事?”
魏樊顾看了眼郑锡丁,缓缓说道:“这第一件大事你已知晓,就是国师霍星纬突然消失不见,自从大晋王朝再无国师。”
郑锡丁点点头说道:“此事在我等到了襄阳城之后就传了过来,那时何向风便更是底气十足,认为咱们荆州定会与扬州结盟,因为扬州袁氏早晚会改弦更张,暴露其狼子野心的。”
“不错!”
魏樊顾微微颔首道:“至于这第二件事,应该说是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一件事是巴州蜀王范景天被人刺杀身亡,按照那位继位的新王范建功的说法,刺杀其父王之人,乃是割鹿楼中人,名叫元夕。不仅如此,那巴州眼下还一分为二,范建功的弟弟范立业与巴州兵马统帅魏天罡还有平南城守将吕一平占据了平南城与云上城,与范建功分庭抗争。”
“平南城守将吕一平?就是何向风计划要抓了其女的那个平南城守将,吕一平?”
郑锡丁吃了一惊,疑惑道:“魏师兄,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蜀王被人所杀,按照王位继承的顺序,长子范建功继承王位是理所当然之事,何以魏天罡与吕一平会反水?难道是那范立业颇有手段,说服了魏天罡与吕一平?”
魏樊顾轻轻摇头说道:“此乃巴州家事,具体缘由我却不知,不过那个行刺蜀王之人眼下就在平南城,据说还钟情于吕一平的独女,此事倒是蹊跷得很,郑师弟,关于这个割鹿楼,你可了解多少?”
郑锡丁摇了摇头说道:“自从青州鲁王遭人刺杀一事出来之后,割鹿楼才出现在世人眼前,九大派也相互通了书信,想要查一查这个神秘的组织,可毕竟时日尚短,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眼下巴州出了这件事,倒是可以去查一查。”
魏樊顾点点头说道:“此事不容忽视,既然割鹿楼中人在巴州出现,那我荆州也未必没有人潜藏在其中。”
说完恨声说道:“你想想看,我襄阳城都有扬州安插在此处的暗探,那个割鹿楼那么神秘,我们如何能够不防?”
郑锡丁闻言,轻叹一口气说道:“只可惜眼下我身受重伤,不然我倒是可以前去平南城查探一番。”
随后他说道:“魏师兄,是不是因为巴州眼下起了内讧,王上觉得有机可乘,才打算发兵云上城的?”
魏樊顾轻笑了一下说道:“不错,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