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波涛汹涌又风平浪静的一夜。
临近天亮的时候,景清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脸色泛白,神情略显憔悴,但一双眸子却格外的明亮。
没有犹豫,只有坚定。
仅一夜之间,景清便判若两人。
“景叔叔。。。。。。”
望着隋唐担忧的眼神,景清微微一笑:“我很好。”
景清走了,在计都穷余的保护下,他单枪匹马向着城内奔去。
此时,横刀和那些黑衣人已经消失,隋唐人手有限,他只能选择留守在承德书院。
所以,今日的朝堂,注定只能是景清一个人孤军奋战。
“臣等参见陛下,愿我姜国江山稳固、太平永驻。”澄明殿里,群臣汇聚。
近几日来,朝中无事,倒真应了那句江山太平。
就连姜宣也产生了一丝错觉,仿佛所有的动荡和不安,随着永平三十二年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可惜,这一丝错觉只持续了一瞬。
“臣景清有本奏。”
“讲。”
“臣要弹劾御史大夫景预,尸位素餐,监察不力,以致凶徒肆虐,百姓荼毒。”
景清之言,石破天惊。
几乎是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朝臣们开始忍不住猜测起来。
“景清,你疯了。”景预勃然变色,厉声呵斥。
一向举重若轻的他,在这一刻彻底失控。
然而,面对景预的怒斥,景清却表现的很是淡然。
他微微侧过头去,横眉冷竖,以同样凌厉的口吻回问道:“景预,我且问你,纠察百官,整肃纲纪,是不是你御史台的职责?我再问你,官员凌虐,百姓罹难,你这御史大夫装聋作哑,蓄意掩盖,又算不算渎职?”
景清凌厉的质问,让澄明殿上众臣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即便是魏斯、田和也想不明白,这景氏兄弟为何突然反目。
“陛下,景预之罪,罄竹难书,请陛下裁决。”振聋发聩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景清再次看向姜宣。
“陛下,廷尉府旧案繁多,景清日夜操劳,神思受损,请陛下允其归家休养。”
此时,景预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殿上。
这是第一次,自他就任御史大夫以来,第一次如此慌张。
作为景清的兄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弟弟。
气禀刚明,孤忠峻节,当为治世之才,他亦因此而骄傲。
可惜,这份骄傲,在此刻化作了致命的毒药。
“景清,朝堂之上无戏言,弹劾景预,你可有真凭实据?”姜宣在两兄弟身上瞅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陛下,请听臣一言呐!”景预一声嘶吼,他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景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景清所言属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