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抱着顾衡瘫在地上,小小的顾二公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春,“娘……徐大伴说的是什么意思?哥哥出事了吗?”
李春没有回答小儿子的话,不住的搂着顾衡哭,半点没有相府千金,王府女主人的雍容与稳重了。
徐进掸了掸衣襟,从身旁的小太监手中拿过一张黄卷,高高举起,“晋王顾文昊接旨。”
说完也不待被按在地上的顾文昊应声,自顾自的将圣旨展开,趾高气扬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盛国皇八子,晋王顾文昊,贪墨江淮赈灾银,戕害户部侍郎林春林大人,罔顾百姓生死于不顾,私藏龙袍,私养兵士,意图谋反,今被查实,朕之痛也,喷不能平。兹赐晋王府全府连坐,一个不留。过往此后,余罪皆消。钦此!”
徐进念完先是叹了口气,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狼狈的晋王,然后眯着眼睛假模假式的说:“昊儿,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做下如此糊涂之事,唉,事已至此,我代陛下送你们最后一程,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至此,全院的人总算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后叫嚷着“不可能,我们王爷不可能贪墨赈灾银,我们王爷是好人,是不是弄错了?”
“我们王爷与林春林大人相交甚好,怎么可能害林大人性命。”
“王爷不可能造反,王爷素有贤名,怎会做那等忤逆不孝,天理不容之事。”
那几个说话的马上被禁军一刀下去,“噗”的血溅三尺,其余的人再不愤,也只有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呜呜咽咽瑟缩成一团。
顾文昊被禁军压着,勉力抬起脖子,先是凄苦的笑了两声,然后勃然大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呵……大伴问我有什么余愿?我的余愿就是父皇早日下来陪我,哈哈哈……”
“大胆,大胆……”徐进抬着兰花指气得哆嗦的指着顾文昊,“快将这逆贼给我诛了。”
徐大总管一声令下,中郞将亲自操刀,“噗”的一声,凛冽的刀尖正直刺入顾文昊心口。“噗,嗬嗬……”顾文昊双目大睁,口喷鲜血,短促的抽搐了两下,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代贤王,就这么狼狈的跪在地上被一刀捅死了。
“王爷。”
“父王。”
晋王妃和顾衡同时凄厉的吼了出来,两人先后朝顾文昊扑去,徐进一摆手,院中所有的禁军齐齐举刀向落锦轩中的众人砍来。
凄惨的喊叫此起彼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一倒在禁军的钢刀之下,一股股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院中的青石地面,那血太多,顺着青石沟壑缓缓的流到荷花池塘中,将那一池碧绿的水也染成了血红色。
中郞将再次挥刀扎向李春,“噗”的一声,李春倒在顾文昊的身边,她将丈夫揽进怀里,甜甜的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晋王,晋王妃先后毙命于中郞将刀下,这叫体面,那毕竟是皇子,岂能让无名之辈斩杀,至于其他人,就不劳中郞将动手了。
禁军杀人,又不是刽子手,自是不用斩首的,再加上顾文昊一家怎么说都是皇亲国戚,虽说没能得着一杯毒酒,但抹脖子就太不像话了,所以中郞将才刀刺心脏。
一旁的禁军提着钢刀也向顾衡心口刺来,隐在假山后的顾星澜从旁边摸了一块小石子冲扎向顾衡心口的钢刀一弹。
原本要扎入心口的刀尖往左偏了一寸,“噗”的一声刺入肉里,十岁的顾二公子口中涌出一股殷红的血,染红了少年月白色的锦袍,顾衡小小一团直直的倒在晋王妃李春身旁,慢慢的合上了惊恐的眼眸,那挥刀的禁军一顿。
小厮陈冬出于生的本能,一把推开身前的人便往外跑,刚好从那禁军眼前过,禁军毫不迟疑的一刀划在陈冬的脖颈上,“嗬嗬……”陈冬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哽咽,瞪大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倒了下去。
满院的人都在被砍杀,惨叫声撕心裂肺的传到他耳朵里,禁军半点也没有将那一丝的偏差放在心上了,那么小个孩子,即使没有正中心脏,想也是不能活的了,他没必要在这纠结,禁军抬脚走向旁边的锦绣。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杀”颤抖的求救来不及说完,戛然而止,十七八岁的少女也被一刀毙命,软软的身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