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澜昨晚没睡好,此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哪里顾得上顾衡做了什么。
她哼哈应了两声,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最后也不知道那封信被她随手放哪了。
三天后,仲夏拿着一摞信件来书房找她的时候,顾星澜正在听陶川汇报事情。
陶川汇报完,候在一边等顾星澜指示。
顾星澜一手理着蔡荀的来信,抬眼看了仲夏手里的信一眼,道:“你念吧,我听着。”
仲夏得了主子的令,直接拆开念道;“丹心寸意,悉君未知,幸得……”
顾星澜蹭的从桌案后站起,一把扯过仲夏手中的信,涩然道:“呵呵……不必、不必念了。”
陶川眼珠子凸的都要掉出来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那是句表白诗吧?
仲夏则诧异的盯着空空如也的手,然后又转头看向她炸了毛的主子,不对?直觉知道她,她主子有情况?
顾星澜将那信呼伦个塞到一堆文书里,转脸就开始往外赶人:“那个,你们都先下去吧……啊、先下去吧……”
陶川棒槌一样杵在那,“主子,赌坊那事还没说完呢?”
仲夏好心的拉着这位陶棒槌,一路拖着往外走:“呵呵……主子您忙,我俩就先回了。”
陶川冲仲夏急道:“不是柳姑娘,你有事你先走,我这还没完呢?你拉我做什么啊?”
仲夏一个眼神扫过来,就把陶川喋喋不休的嘴给封上了,这眼神,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直觉让陶棒槌瞬间闭嘴,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他凸着个眼珠子,被仲夏拖了出去。
两人出去后,顾星澜急急的又从那堆文书中扒拉出那封信,纠结的细看起来。
“丹心寸意,悉君未知,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星澜,那日酒后,虽是意外,但我不怪你,真的,我甚至有些庆幸,那个人是你。”
“你我二人一路走来,不知何时,你在我心底已从家人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它像一眼泉水,滋润了我枯竭的心,星澜,我思你慕你,心悦你,但愿君心似我心,盼回。衡。”
“哼……什么叫不怪我,本来就不怪我。”
顾星澜捏着信纸的手上青筋凸起,她气得将那纸团成一团,往地上一丢,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胸脯上下好一顿起伏。
看看,这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崽子?“竟然敢打爷的主意,这是活腻味了吧?”顾星澜腮帮子鼓鼓的,气的。
想了想,她又从地上把那团纸捡了回来,折巴折巴塞到床底下,转身收拾衣衫,连夜就跑了。
走前,只和陶川几人交代了一番,连个只言片语也没给顾衡留。
等顾衡再次休沐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整个人由里到外的散发着一股子冷气,冻得全府的人都躲着他走。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二公子给发落了。
蜀中,苍鸾叠翠,青山缭绕,几只山雀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茅屋前啄着地上的谷子。
柴虎背着一捆干柴回来:“先生又在喂雀?”
蔡荀悠哉的一下下将谷米抛撒到地上,笑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柴虎道:“镇上的据点传来消息,沈小公子要来,山中闭塞,消息是一个月前的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我便买了点吃食,先备着。”
蔡荀胡子一抖,哂笑道:“就你惯着他,有什么吃什么,偏要给他另备,就他矫情?”
“先生这是说谁矫情呢?”顾星澜牵着一匹马,自院外而来。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啊!才念叨完人就来了,柴虎笑着走去了灶房。
蔡旭冷哼一声,将最后一点谷米一股脑的撒到地上,转身躺到凉亭下的摇椅里,不但没半点尴尬,还将眼睛一闭,悠哉的晒起了太阳:“你来做什么?来山里喂蚊子?”
顾星澜也不在意,将马拴进棚里,道:“这不是想您了,来看看您缺什么吃食么。”她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裹,搁在老头面前的石桌上。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包裹里散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
蔡荀倏地睁开眼往桌上一扫,假模假式的咳了两嗓子,才磨磨蹭蹭的打开包裹,便见里面是几包油纸包着的点心,流云斋的杏仁酥,一品居的酱香鸭,还有一瓶上好的梨花白。
刚刚闻到的肉香,正是这酱香鸭,蔡先生最爱,这几样东西平时很难买的,不排个把时辰的队那是别想抢着。
蔡荀嘴角满意的向上弯起,看到顾星澜那一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