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很感谢我爸,不然这衣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宣帛弈就是有三两句话让卫司融脸红的本事,他抿紧唇,没忍住转身就走。“快洗,别耽误看日出。”他催促的积极,实在没想到最后险些要耽误上山看日出的是自己。天女山登山之路崎岖又难走,仿佛一条被加上荆棘的羊肠小道,从下往上爬,走到大半山腰,他呼吸粗重,勾着宣帛弈的手直呼走不动了。同样剧烈运动后又来爬山的宣帛弈呼吸如常,好笑看着满脸酡红的他:“就这运动量,昨天让你在健身房多走走还不愿意。”“我哪里知道这山那么难爬啊。”他说话间不自觉带上了无奈,“再说,我的体力都让你耗光了。”得,把锅甩自己身上来了。宣帛弈不反驳,只道:“那要耗光你力气的我背你上去吗?”此时天灰蒙蒙的,只能看见依稀的光亮,离日出还有时间。卫司融摇头:“不要,你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就行。”真让宣帛弈背他上山,那叫什么事了。“真走不动就和我说。”宣帛弈说。“知道了。”卫司融不逞强,跟着宣帛弈的脚步走,纳闷道,“你不是忙起来经常睡在检察院吗?”怎么体力这么好,身材也……他对宣帛弈的身材可谓是爱不释手,那腰那腹肌和这张脸一样长在他审美和性癖上,肌肉也是偏爱的腱子肉而不是夸张的蛋白粉冲出来的。越想越馋。宣帛弈回头看他一眼,带着人继续往上走:“我有锻炼的习惯,运动能让我大脑保持清醒。”卫司融知道有一类人靠运动过程来让自己更好的思考,万没想到自家男朋友也是其中一员。难怪身材这么好。有时候不承认也不行,能把他弄得死去活来的人是有特殊的天赋。“前面有人。”宣帛弈突然说。“嗯?”卫司融错开他往前面看,当真看见两道身影,观其身高形体也是两名成年男性。这不稀奇,天女山的日出是浔阳一绝,每天都有来看的人。只是他俩走的这条路是少有的僻径,还是卫司融找余初问来的。听说不久前余初就是从这条路上去看日出再下山碰上的命案。“走走走。”卫司融难得急色催促。宣帛弈扬眉:“我的宝贝怎么突然有了该死的胜负心?”“就当我有。”卫司融敷衍道。“刚睡两次就不上心了。”宣帛弈低叹,一腔沧然泪下语气,“可能在融融心里,我的脸我的身体不过如此。”“你的戏可以像你的脸一样做个精致的花瓶,少张嘴。”卫司融说。宣帛弈低低笑了两声,没再调戏他,脚下动作加快,朝前方那两道身影赶过去。山道不好走,加之深秋常有雾霜,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还有段距离。好在他们走得快,前面人走得慢,距离在拉近。渐渐地,云雾之中,听见了那两人的谈话声。声音好听低柔的青年说:“别装,赵美艺和我说你们之前团建没少来爬山,现在在我面前装柔弱,太晚了。”被拆穿的男人语调低沉带着逗人的笑意:“我没装,是真的走不动了。好初初,拉拉老公吧。等下山回家,老公肯定好好奖励你,一周不重样。”“那奖励你自己留着吧,我不想要,快走,别磨蹭。”青年不买账,抬手在高大男人后背甩了一巴掌,“别怪我没提醒你,打嘴炮需要付出代价。”“别啊,家里沙发太小了,书房的沙发床也窄,我一个人睡没问题,在上面抱你不够用。”男人说。“谁要你抱了?”青年骂男人,“再说今晚睡楼梯道,我和卷子睡。”“它一只被绝育的猫能有我顶用吗?”男人顺势牵住青年的手放到嘴边亲了口,“我不仅能暖被窝,还能让你暖。”青年一下子像哑炮似的没了话音。这番打情骂俏让跟上来的卫司融和宣帛弈顿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来人了。”青年轻声道,把手往外抽,可能男人攥得太紧,他没能抽出来,没好气道,“别骚,撒手。”“我牵自己老婆手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男人理直气壮道。卫司融心想再不出声,等会四目相对会更尴尬,他轻咳刚要出声,前方的宣帛弈抢先了一步。“简队长,真巧。”前方的简无修和余初双双停下来,扭头朝他们看过来,云雾在距离间缓缓散去,映出一张风光霁月的芙蓉面来,饶是见惯俊男靓女的余初也微怔,这人…超乎水平线的好看。“哟,真巧啊,宣检察官及……”简无修往宣帛弈身后看,和卫司融打个照面,“卫顾问。”“不巧。”卫司融从宣帛弈身后冒出个脑袋,“余少爷听我打听登天女山的小道就知道我们来了吧?”余初微微一笑:“知道是知道,但没想到那么巧。”卫司融不是非要把别人小心思戳破的执着人,想走到两人跟前:“在这碰上也好,有些事当面聊更妥当。”山路狭窄,卫司融想靠自己越过宣帛弈到前面有些困难,还没张口请人帮忙,宣帛弈已知晓他心意似的揽着腰将人抱起来反手放到身前。这一抱一落就是瞬间,卫司融回头冲为宣帛弈露出个灿烂笑容,博得美人弯了弯唇。“忘了介绍。”卫司融知道简无修肯定认识宣帛弈,主要是说给余初听,“这是灵河检察院的检察官宣帛弈。”余初视线由他脸上掠向了身后淡然的宣帛弈,容貌这般出色居然是名检察官,但这两人关系恐怕不一般。下秒就听见卫司融又道:“也是我男朋友,这趟来浔阳他以私人身份陪我。”简无修深深看眼无太大情绪波动的宣帛弈,说是私人身份,真牵扯到案件相关,检察官也还是要做事的。“那边走边说吧,否则赶不上日出了。”余初建议道。“你又想掺和了,是吧?”简无修问。“我这不叫掺和,就旁听。”余初纠正道。“好,我当你是旁听,咱事先说好旁听归旁听,不准乱插手。”简无修拿家里这祖宗没办法,一个家财万贯的富二代不好好享受生活,偏爱往案子里掺和,真是邪了门了。余初相当糊弄地点点头:“啊对对对,我知道。”简无修:“……”卫司融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仔细回想,前不久他似乎也这么糊弄过宣帛弈,回头看自家男朋友,果然看见男人看向简无修感同身受的眼神,翘了下唇角。路途漫长,有人作伴相谈,倒是没太注意到疲态。卫司融将对走私案的猜测和盘托出,详细讲解林绣莓案里涉及到的几家公司,也没因为余初在场就不提飞腾实木针对瑞龙集团的计划。山间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得云雾颤动,浮得人眉眼沾水,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似的。简无修抹去余初眉眼上的水雾,漫不经心道:“目前罗子垚在本市,我手里证据不足没拘着他。”“简队长的网撒完了?”卫司融问。“再等等,不要太着急。”简无修说,“他还是次要的,我更想弄清楚林家那一团乱麻的事。”走在前方就没人牵着,现在登山的路只能靠自己,卫司融脚下沉重,呼吸慢慢重起来,连带着大脑跟着转得慢。“林家,是想查林又琥?”“林又琥没那么好抓,我寻思半天,还是先从林雎先入手。这是个嚣张又高傲的人,越是看不起越是容易留下把柄。”“他……”卫司融还记得上次和林雎见面对方说过的话,“知道的很多。”“你放心,真把他缉拿归案,我会向领导审批借你来浔阳市局。”简无修很欣赏他,因为欣赏想把人弄来自己小队,所以必要时候予以一些帮助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