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暮霭,宛若降下的帷幕,陡然间天地混沌,一片苍茫。
骆惊风在楚天梅和长须老人的挪动中,坐在了年少丰躺着的两条长凳旁边。不远处就是爹爹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麻布。
他满含感激地瞅着年少丰紧闭的眼睛。
为了抢回爹爹的尸体,这个平常没有过多表情,很少说话,却又说不全话的兄弟,被人用长矛斜着刺穿了肋骨。
虽然爹爹的尸就放置在一边,但此时的骆惊风,却无法平静内心的感激,更是不能安心的去跪拜爹爹。年少丰虽然吞服了自己配制的伤药,但是失血太多,他已是在昏迷中迷离着。
呜呜!
站在一旁,小声而又悲痛啼哭着的谢佳丽,不停地变换着哭腔,痛哭流涕中搓揉着双手。
“怎么会!本来咱们就是少得可怜的几个人,却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她的哭诉立刻引起了楚天梅的警惕,也戳到了她的痛楚。
热泪盈眶的楚天梅扬起了头,硬是没有让急涌的泪水流出来。
“谢姐,您就别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你看惊风都能坚持坐着了。”
她低声说着,猛地站起后,走到了谢佳丽身边。一手轻举中,却急急地回看了一眼骆惊风。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哭,更不能有丝毫的激动情绪,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谢佳丽悲声中,抓住了楚天梅的手。
这一刻。
两个女人相视中,脸上急闪着苦闷,惆怅和无助。
长须老人悠然站起来的时候,轻轻地拍了拍骆惊风的肩膀。
“惊风,看到了嘛!她们要的是你振作起来,要的是你那种勇往直前,万事不怕,敢作敢为的样子。”
骆惊风坚定地点了点头,双手支撑在了地上,让自己虚弱的身体,勉强中直立着坐定。
“老伯,您放心,也让她们放心,我会好起来的。”
这一次的苏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总是感觉浑身乏力,连说话都是气短声低,艰难困苦。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惊风,说实话,我改变初衷,离开骁将猛员,就是奔着你这个人,你那种精神来的。”
“谢谢老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骆惊风。”
骆惊风艰难而又无力地点头中,已是虚汗淋淋。
“惊风,你坚持不住的时候就躺下,我跟她们说几句话。”
长须老人指了指楚天梅和谢佳丽。
她们却将之前的相视低吟,变成了抱头痛哭。
此时,长须老人更焦虑的不是骆惊风的悲痛,而是担心她们俩低落的情绪,会引起骆惊风再一次陷入焦虑和悲痛中,会带来更坏,更麻烦的后果。
骆惊风的悲观情绪虽然有所改变,但是,如果在环境的不断影响下,他还是会旧伤重现,新悲加剧。
御九幻音掌虽然是精绝的玄功,但是它也有致命的软肋。大喜大悲都会影响到功力的消耗,也会因此而伤到真气,甚至导致劲力的聚集。轻者四肢无力,重者会神散魄离,痴呆终老。
长须老人的担心是极为重要的,阻止楚天梅和谢佳丽悲伤情绪,就是医治和让骆惊风恢复的最好良药。
他站到她们俩身边的时候,瞪着眼睛的同时,扬了扬长须飘飘的下巴。张开的双臂,迅地推着她们走出了城楼,站到了稍远的城墙边处,他不想让骆惊风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