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半年,她有她的生活,他们很少见面,每一次见面,必定是抵死缠绵,缠绵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一对奇怪至极的男女。
如今面对着秦深断绝来往的话,她还是散漫地笑,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过分毫,冷淡安静得,让这夜,都变得寂静无比。
”原来你真的要结婚了啊,真可惜。“她的口气里满是遗憾,尾音微微拉长,仿佛很是可惜。
秦深漠然地伸出手指着衣架上崭新的西装,口气沉稳:”那是新郎服,是我的尺寸。”
这男人果然是有一些冷幽默的天赋,看,他连他要结婚了的话,都可以说得这么幽默,女人很是给面子地笑了。
她语气带着轻微的笑意开口:“秦深,果然是五年一梦,五年前的今天,你的一把火,烧了整个乔家,五年后的今天,你就要再娶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的低哑,如同帛锦撕裂,语气轻微,却森冷得让人心发凉。
女人伸手去抚摸挂在衣架上的新郎服,尖细葱白的手指拂过那缎面柔和的西装,然后拿下胸前口袋里的粉红色丝巾,缠绕在手指间,低眉不语。
暗影里男人的深邃俊朗的眉目倏然变得煞白,绝美的面部线条绷紧,僵硬,最后阴沉冷酷。
眼前清瘦高挑的女人,在过去的五年里,并没有出现过,也不过是半年前突然出现,自以为聪敏地耍些手段要爬上他的床,而他正好缺了个女人。
窗外的一声的电闪雷鸣,闪电带来的光亮,落在女人的身上,秦深明显地看到了她眼底转瞬即逝的狠烈。
“你是谁?”
似乎心中有千般疑惑,想要问出来,但是到了口中,却只能问出这么三个字,她怎么知道乔家?
乔家如同浮光掠影里的一个缩影,已经很少有人愿意提起,也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都说怕触动他,怕他伤心。
好一个伤心。
“我是谁?”女人突然有些尖锐地冷笑,很是嘲讽地自问,手指用力地扯着手里的丝巾,手指关节都在泛白。
男人隐在暗光下,飞扬的眉目阴狠了几分,如同蛰伏在黑夜里的狼,等待着绝好的机会,反扑猎物。
不用多说,都能自有凌厉的气息,天生的掌控一切自信,就算被揭开了关于乔家那段难堪的过去,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女人的头发很长,直发及腰,低垂着眉目摆弄着手里的丝巾,那柔软的丝巾在她的手里不断地被折叠,逐渐地浮现出了花样。
她略微地偏过身来,半侧身的姿势,把手里粉色丝巾折叠成的花样放在床沿上,光线有些暗,秦深看不真实,模糊得很。
“秦深,再婚快乐。”女人的嗓音着实不好听,就像被一把火烧过一般,沙哑异常,仿佛每一次说话,都有撕裂的危险。
她拉开门,径直地消失在了夜色中,如同来的时候,无声无息,那风从长廊吹进来,把丝花吹落在秦深的面前。
他捡起丝花,不用仔细观看,脸色便倏然大变,本来阴沉冷酷的颜容,开始变得苍白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