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在二楼第一眼瞧见你就想,这无赖,怎么还是这种样子?你就象这些年被冻在哪儿前两天才化开又上了街。“
高晋脸上出现了重逢后的第一丝笑容,他眼睛也亮起来,闪着快活、友好的光芒,他又象当年那个和我亲密的无间的高晋了。我含笑说:
“我真是那种样子吗?我怎么记得当年我是个好孩子。”
“噢,你始终无赖得够呛,你大概生下来就是副厚脸皮。
你花言巧语诱jian了多少姑娘,有时我真想检举你让你吃枪子。“
“你可跟过去大不一样了。”我笑着对高晋说,“高总,听着真肉麻,看你人模狗样颐指气使的样子我的心跳都快了。”
“我变了么?”高晋整了整西服下摆坐下说,“我倒觉得我没变。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好比这杯透明、无色的清水靠近红的东西就呈现红色靠近黑色就发暗。”
‘pp机’又响了,高晋嘟嘟嚷嚷地站起来,“没办法,总有人找你,事情太多,在其位就得谋其政。”
“你不错,混到这份儿上。”高晋打完电话回来我对他说,“我倒想让人找可没人找,除了警察。”
“没劲时高晋又给我叫了杯咖啡,加咖啡加糖替我用小匙搅拌着说,”我够了,从根儿上说我不是一个当官的人。我准备再干一年不干了,我宁肯当个无拘无束的人。“
“别别,你还是干,你还能升,你升上去我也可以去跟人牛x:谁谁晓哇——咱哥们儿时好位置咱们也先紧着咱们的缔子——谁干不是干?”
‘pp机’又响了。
“我走了,你太忙,以后再聊。”
“我送送你。”
“不不,千万别送,我自己走挺好。”
“还是要送,你别急,等会儿,马上就完。”
高晋快步走到服务台打了个电话,女招待把收费单送来,高晋回来广西服内兜掏出一支按键圆珠笔签了个字让她拿走,起身和我并肩往外走。
我们路过一排排豪华商店和餐厅。一路上碰到饭饭店工作人员都恭敬地叫着“高总”和高晋打招呼,高晋也恢复了庄重、冷漠的表情。
“你还是应该找个工作,有份定收入。你这么混下去到哪儿算一站,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二十几岁浪荡浪荡没关系,三十几岁也勉强,四十、五十——那不成了老荒唐老叫花子。”
“我到你这儿当个服务员吧,低三下四我行。”
“我不要你,你岁数太大了。如果你真想工作……算好,我不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问你媳妇好。”到了门口,我和高晋握手特别。“哪天我去看你们。”
“认了地儿了以后就常来玩吧。”高晋说,“见着别人叫他们也来玩。”
“好的。”我出了门下了台阶站在空场上向门里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