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的眼波不再掩饰,直直贴向男人。他想从季知远的眼里,找到更多的一点证据。能够证明他在乎自己的证据。“那又怎样?我现在是他的男朋友。”沈焉又重复一遍。这似乎是他的底牌,更是一记绝杀。的确,这句话的杀伤力,抵过千言万语。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季知远忽地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抿紧双唇,哑口无言。拳头紧了又松。眼见季知远快要吵不过了,一直在战斗外的温砚开口解围:“好了,沈大哥你不是还要去见朋友吗?季大哥也别站在风口了,进去等季爷爷吧。”虽然心里的天平完完全全倒在季知远这边,明面上他还是尽量的在端水。“我去车上等。”男人垂下眸,转身往停在不远处的车边去。沈焉呢,则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趾高气昂的俯视着走下石阶的季知远,猛地伸手,将温砚的肩揽进怀中,故意大声的说一些暧昧的话语:“宝贝亲我一口,给个离别吻呗。”温砚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身体一踉跄,毫无防备的被钳制住。他的呼吸都是一滞,望着季知远渐行渐远的背影。故意没有挣扎。他在等。在期待。期待季知远会做何反应,他甚至会幻想男人回头把自己带走。当然,他很清楚,这是幻想。现实是,男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宝贝?”男人油腻腻的声音穿进他的耳蜗。他只得悻悻地收回眼神,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撇了一眼沈焉。亲吻,对于他而言,是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亲昵举动,他不可能去亲沈焉。于是,他只能敷衍的伸手抱一下,脸颊还不小心擦到男人的下巴了。实在是雪上加霜。“我不想这么快。”他忍着难受,尽量演好,随即趁着沈焉松懈,忽地便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沈焉还沉浸在刚刚美人在怀的心动当中,温砚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好闻的让人着迷。“快回去吧,我要进去了。”温砚见他不动,有催促一句。“好,听你的。”沈焉咧嘴,终于挪动脚步往石阶下去,“宝贝晚安。”温砚垂眸,转身往大门里去。不再去看季知远。没有人会知道,此刻的季知远,心头在滴血。夜色之下,他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温砚和别人相拥,眼睁睁看着二人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交织,缠绵。而自己,毫无立场去做些什么。对于温砚,自己只能是哥哥。可他,不想再做温砚的哥哥了。他曾自以为是的,以为情感可以控制,可以压抑。直到今天,他才彻底醒悟过来,压抑到一定程度,是会受不了的。他似乎就在这个受不了的边缘,迟早要越界。没有忍住,他在车里又点了还几根烟,等季盼山从止园出来进车子的时候,被满车的烟草味熏得脑仁疼:“小兔崽子,你是存心想熏死我?”一直在游离状态的季知远这才回过神,急忙开窗换气:“刚刚糊涂了,我开换气。”“你说说你,好歹也是当教授的人了,能不能有点谱。”季盼山皱起他那对白眉,语气多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老爷子。”“嗯?”“有谱一点是不是会招人喜欢一点?”他问着,语气间不带波澜,死灰一般靠在座椅上,手搭在窗外,冷风从指缝间穿过。“那当然。”季盼山回答,看的出自己这个孙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能怎么了。”男人懒懒的挺起腰板,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就是想变得招人喜欢一点。”后面一句话说的很含糊,被窗外的寒风裹挟的很远。彼时,洗漱好的温砚刚刚爬上床,已是深夜,枕边的手机却响起铃声。是苏敛。温砚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没等自己开口,耳边苏敛怒气冲天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我靠,你在搞什么飞机啊?温砚!你t真和沈焉在一起?你练字练傻了吧!”苏敛刚从欧洲回来,脚刚沾地呢,就得到了这个相当炸裂的消息。温砚急忙将手机放远点,揉着自己差点失聪的左耳:“我有自己的打算。”“沈焉那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不行,我今天高低把他腿打断!”苏敛语气激动,的确是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就算回家自己的腿可能也要被打断,他也得去,视死如归!他和温砚从小一起长大,让他眼睁睁看着温砚往火坑里跳,绝对不可能!“阿敛,你冷静一点。”温砚声音亲和,安抚着苏敛,“你别乱来,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