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颜色鲜艳,晃动的同时散出一点葡萄的清香和酒气,他仰头,将杯中的液体悉数吞下。他的酒量不好也不爱喝酒,刚刚在和宾客敬酒的时候他也是轻轻抿上几口,刚刚这么猛地一灌,当然受不住。扶着会场的白墙剧烈咳嗽起来,在门口刚刚送走韩维的季知远,一进来就看到温砚这副样子,不由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原本还想问怎么会咳成这样,但见到温砚手边空掉的高脚杯还有从他口中呼出的酒味,他便明白了:“你喝酒了?”扶着墙的温砚又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脸蛋也被咳的涨红:“嗯,这酒品质还不错。”“不许喝了。”“你不是也爱喝。”“我那是……陋习,不是和你说了不许学。”说着说着,男人就开始有点底气不足,“人都走完了,我们也回去吧。”“嗯。”温砚觉得嘴里麻麻的,还充斥着酒味,这点酒精像是就能爬上他的大脑。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喝酒。回别墅的这段路,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所以是季家的司机送的。温砚有点迷糊,还有点累,靠在后座舒服的座椅上歪着脑袋就睡着了。季知远没有睡意,升起后排的隔板后,肆无忌惮的盯着温砚的睡颜。他的脸上泛着两朵淡淡的粉,不知是因为车里的暖气,还是因为刚刚的那杯酒。这身衣服太衬温砚的气质,季知远看着,脑海里不断涌现四字成语,却似乎没有哪一个成语能够真正勾勒出温砚。统统都是,词不达意。将脑袋歪在右侧的温砚像歪累了,微微张唇又闭上,将脑袋歪了回来,顺势一倒,就靠在了季知远的肩上。季知远常年健身,肩膀也练的很有型,睡梦中的温砚只觉自己靠上了一块很有弹性的芋圆,稍稍有点硬,像是一块没煮熟还带着点芯的芋圆。不过,还是舒服的。他砸吧着嘴,伴着空气里淡淡的玉龙茶香,睡得安稳。季知远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的头发,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真希望,回去的路程能再长一点。岚京今夜的夜空,难得的出现了漫天的繁星,陪伴着常年被困在黑夜里的月。季家和温家正式订婚的消息,可以说是飞速的在岚京传播开来。在刚刚有这个风口的时候,有些人还以为是不实信息,毕竟季知远和温砚摆在一起,多少有点不搭。但是,两人在订婚宴上的合照在圈里流出后,叫衰的人闭嘴了。没有什么不配的,在顶级的两张帅脸面前,什么风格都能完全和谐!温砚订婚当天,沈焉在酒吧里喝的烂醉,拿着手机不断给温砚拨号。没有一个能打的进去。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为什么当初温砚和自己提出要结婚的时候,他会这么愚蠢的说别闹。如果自己当时答应下来,在把温砚彻底骗到手以前再忍一段时间,是不是现在,在高级会所里和温砚站在一起的人就是自己了?是不是受到羡慕和嫉妒的人就是自己了。他恨自己的愚蠢,居然让季知远乘虚而入,便宜了这个混蛋。又在酒精上头的时候安慰着自己:“只是……订婚而已,沈焉,你还有机会的……你还有机会的……”温砚糊里糊涂的睡到翌日清晨,脑袋有点晕,在上车回别墅之后的记忆都是零零散散的,估摸是季知远架着自己到房间的。和往常一样,季知远做好了早餐在等他。今天是西式的早餐,吐司配蓝莓酱,还有一杯热牛奶。温砚咬了一口还热乎着的吐司,忽而想起什么:“噢,季大哥,我今天应该就回止园了。”拿着刮刀在抹酱的季知远闻声,手指一颤,金属制的刮刀从手中滑落。刮刀坠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尖锐的声响。震的刚刚睡醒的温砚一激灵,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缓过劲来的季知远,默默弯下身去,将刚刚遭受一场无妄之灾的刮刀捡起。“今天……就回去了?你和……”“新年家里有很多聚会,他们让我要回去的意思。”虽然季知远没把话说完,但他已然听懂男人想问些什么。“也是,要过年了嘛。”季知远垂眸,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拿着脏掉的刮刀又要抹上吐司。对面的温砚瞪大了眼,急忙制止:“季大哥……刀脏的!”季知远顿住手上的动作,抽走的灵魂像是在这一刻才彻底附着进□□,慌乱的起身去厨房:“大清早的,糊涂了我。”他拿出一只新的刮刀,回到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