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订婚以后,气色和胃口好像都变好了呢。”说话的人是温鸣的母亲楚曼宁,她对温砚也是一直很好,“原本我还想着季教授的年纪是不是见长了些,现在看来,年纪大一些才知道怎么疼人。”“他现在还是太瘦了,婶婶放心,我再接再厉。”“说的和养小猪崽似的。”“哈哈哈……”局上的人被逗乐,都开怀的笑起来,温砚也跟着开心。只有文纾嘴角扯出的笑带着一点勉强的色彩,文湘和何廷景就更不用说了。饭局推到后半场的时候,温重华喝的有些多了,拉着众人玩飞花令。男人站起来,背手望着窗棂外的雪景,开口道:“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后一位则是文纾,配合着自己喝多了的丈夫:“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接着再轮下一位,接不上的人便罚喝一杯。飞花令也算是温家聚会时的保留节目,除了今年意外在温家过年的文湘母子还有季知远,其实大家都是见怪不怪。季知远本来就是做文学工作的,现代版飞花令的规则比起古时候的,已经没有那么多讲究,可以说是容易版,不用说是对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会难,都是能玩的。尴尬的是何廷景,每次轮到他结巴半天答不出延与伸,只能是喝酒。飞花令结束后,饭桌上的人都有些微醺。温颂是个三杯倒,指着桌边被罚酒喝的满脸通红的何廷景笑出声来,转身拍着身边的温鸣:“哥,你还说我没文化,我……我还是有点的好吧。”温鸣急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旁的温砚勾唇,歪着脑袋看向何廷景,眼神里满是真诚:“廷景哥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说你喜欢我的那副字,你是喜欢什么啊?你让我送给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欣赏它吧。”他的声音并不小,其他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只是语气软软的,那双狐狸眼又水灵灵的叫人忍不住怜爱。季知远偏眸看他,即使心里很清楚温砚是装的,但是见到他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心也还是控制不住的狂跳。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何廷景的脸上。温颂这时候也挣扎开温鸣的禁锢,张唇骂骂咧咧的:“对啊,你说啊……”又即刻被捂住了。何廷景喝了很多酒,原本就涨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涨红几个度。他哪里能说的出为什么喜欢呢?只是简单的飞花令他都对不出来,更何况是品鉴书法。他低着脸,难为情的快哭出来:“我……我……”文湘心疼,看不下去:“廷景喝的有点多了,现在脑袋不清醒,小砚你别为难他。”一下又成温砚为难他了。温砚忍住不让自己嗤笑出声,继而转眸看向文湘,那双狐狸眼湿漉漉的,神色间的无辜和真诚更甚:“没有为难廷景哥哥呀,小姨,那不如您说说看表哥为什么喜欢?”文湘的脸色一僵,一时间如鲠在喉。她的文化水平谈不上太好,刚刚玩飞花令的时候也是勉勉强强,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说出些什么有营养的评价。也不敢胡诌,露馅的概率实在太大。“小砚,你不乐意就算了,不至于这样闹吧,让小姨多难堪。”比起何廷景,女人聪明一些,懂得怎么转移矛盾,并且反客为主。“没有不乐意,小姨,您误会了,只是真的想听一听小姨和表哥对我的字是什么感受,我好继续精湛技艺呀。”温砚的语气变得有些许委屈,眼波绕着圆桌上转了一圈,像是在和众位道歉:“也许是我错了吧。”随即丧气的垂下眼皮。温家的长辈都很喜欢温砚,这样才华横溢又乖巧懂事的漂亮娃娃,没人会不喜欢。他这么委屈巴巴的一装,众人都心疼了,全冒出来说理。“诶,小砚的性子是最好的,哪里会为难人呢,何夫人多心了。”楚曼宁看着文湘,脸上虽然温和,眼底却藏着点点寒意。“是啊,小砚是最好说话的,他这样一问有什么错呢?”温鸣不仅松开了捂着温颂的手,自己忍不住出言维护。“何夫人,您是不是副业做厨子的啊?”温颂撑着醉醺醺的脑袋问的认真。“什么?”文湘原本就被围攻的有些混乱,现在直接懵圈了。“不是厨子的话怎么这么会甩锅啊。”说完,温颂还傻乐几声直接醉倒了。这“歇后语”用的精髓又幽默,惹得众人憋笑。楚曼宁跑过来将彻底醉晕的温颂扶下桌子,学着刚刚文湘的理由,也开始拿醉酒说事:“哎呀,小颂喝多了,何夫人您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