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的信息太多,让温砚有些缓不过来,微微侧颈偏眸,望着季知远的脑袋。不确定的问:“所以,三年前,你也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你走的那么突然,走了也不联系我,你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怎么告诉你,难道和还在上学的你说,和把我当哥哥的你说,我喜欢你?我不允许我自己这么做。”季知远重新撑起脸,望着温砚。他的鼻头都泛起红。“所以我走了,我以为我会克制好自己的感情,我用了三年,却在见到你的那一秒,就功亏一篑。”他摇着头,像是在自嘲一般的笑,“何止是你呢,就连我自己,都低估了我有多爱你。”温砚紧盯着他,喉间酸涩,吞咽着湿润。他仰起头,在男人湿润的眼角上落下一吻:“也许,你也低估了,我有多爱你。”他的话语,幻化成某种化学反应般,一瞬间沸腾季知远的心。唇再次被覆盖。这次,带着足够多的缱绻与温柔。夏季,总有蝉鸣来扰,叫温砚不由想起年幼时的午后。“季大哥,你带我去抓知了吧。”软软糯糯的小温砚抱着季知远的胳膊。“好啊。”夏天,在绿意盎然的园里,小温砚卡在树上爬不下来了。最后,是季知远费了点劲,把小孩抱下来的:“以后你还是在下面看着,我抓给你玩。”“不行,季大哥要是不在,就没人给我抓了。”“我会一直给你抓。”“真的吗?”“真的啊,抓到我老的爬不上树为止。”“说话算话!”“当然。”迷迷糊糊间,温砚哑声:“你现在还会给我抓知了吗?”“给你抓一辈子。”男人吻着他。……昨晚连加清晨,折腾了很久,温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他揉着酸涩的眼,睁开,眼睛聚焦的一瞬,床头柜上赫然置着一个碎纹玻璃瓶。瓶里,是一只小知了。一周后,学校的期末周圆满结束,季知远的工作却没有减轻,一直忙着编纂教科书的事情,温砚除了时常回止园看望文纾外,便是指导一下学生参加书法大赛的复赛。比较悠闲。文纾身体渐渐好转,他便减少了回去的频率,托贺词给自己画了一副鸢尾花后,在留白处留下一行诗句: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随即,赠给了文纾。倒也不单单是和女人说的话,也是他想对自己说的。他想他说不了什么原不原谅的话,只能是放下,往前看。过去的事情无法弥补,他现在只想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书法大赛决赛那天,孟向北一举夺魁。为庆功,男孩请了书法协会里有帮助过自己的老师还有温砚吃饭。温砚提前和季知远报备后,去赴了宴。正值盛夏,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的下起暴雨。宴席上都是相熟的人,温砚难得放开,喝了两杯酒。孟向北也是激动着,一直和温砚敬酒。酒过三巡后,温砚稍稍有些微醺。给季知远发消息:一品楼,快来接我。晕乎乎188冷面教授:喝酒了?他回:一点点。188冷面教授:我马上过来。熄灭屏幕后几分钟,温砚便起身告别要离开。简单的寒暄几句,他便走出了包厢,下楼。孟向北刚刚在和另一位书法大师攀谈,见到温砚离开,眼神不由也飘了出去。这才发现窗外正下着大雨。和温砚给自己撑伞那天一样大的雨。雨大的空气里都飘着白雾。饭店门口。他从饭店借来一把黑伞,匆匆下楼,想送送温砚。季知远撑着伞在雨中漫步而来,将温砚接进车里。伞檐顺着心意,往温砚的方向倾斜。“怎么还喝酒了?”“高兴嘛…就一点点。”“他获奖你这么高兴。”“他是我的学生我当然高兴呀,不要乱吃醋,季教授……”烟雨中,一对甜腻般配的情侣一起走进车中。孟向北握着手中的折叠伞,垂眸。这场大雨,似乎淹没了他眼中藏不住的爱意。掏出手机将原本“温老师”的备注改成了“恩师”,发出一条短信:“温老师,路上小心。”……回到别墅后,温砚又开始忙活,要在卧室的床前把那副送给季知远的字挂上去。季知远一边帮忙挂,一边还要酸:“把你送给别人的字挂在我们的床头,我也太宽宏大量了。”温砚忍笑。“你笑什么?”季知远承认自己很小心眼,“你告诉我,那人是谁?再告诉我,除了他和沈焉,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