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未来的国家真有先生说的那么好,进财心想就是死了他也心甘情愿,他要是因为这事掉了脑袋决不后悔。既使他不能看到这个新国家,最起码启智和启勇还能看到,还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进财干脆利落地向王秀才表了态:“脑袋丢了不过碗大个疤,没啥了不起的!就是种苗庄稼也有被冷子打的时候,何况是干大事!”
“我正式批准你加入组织!”王秀才激动地握着进财的手说:“我现在就跟你讲讲咱们的组织!”
王秀才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敢为一眼。进财猜到了先生的意思,敢为还不是正式的革命党成员,有些话不不方便听。进财劝着敢为:“时候不早了,快回学堂教娃们识字去!”
敢为满脸不快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王秀才也劝着他:“既然为人师表,就不要误人子弟,快回学堂教书去!”
敢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走后,王秀才脸色凝重地对进财和狗旦说:“你俩已是组织的成员了,从今日起要牢记,咱们的组织叫‘同盟会’!”
进财和狗旦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王秀才开着玩笑说:“孙兄,你肯定想不到,咱们同盟会的头目也姓孙,和你是一家人!”
进财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莫不是我老家孙家沟的人?”
“咱们的头目姓孙名文,是南方人!”
进财“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是我老家的呢!”
“咱们的头目是一个伟大的人,世界各地有好多人都在追随他!”王秀才舔着干裂的嘴唇说:“他目前在美国筹款,不日他将回国领导我们革命!”
进财兴冲冲地插了句嘴问道:“先生,咱们啥时候革命?”
王秀才心思重重地看着远处的群山说:“快了!这要等上面的通知!”
几个人一直聊到太阳偏了西。时候不早了,进财急着回家,他说:“先生,我明日个再来给你送饭!”
狗旦说:“还是由我给先生送吧,轮也轮到我了!”
王秀才亲热地搂着他俩的肩膀说:“你俩谁也不要来了,我要离开一阵子到外地去发展成员!”
进财依依不舍地握着王秀才的手说着惜别的话:“先生保重!”
王秀才嘱咐着他俩:“我不在的日子,你俩要多发展成员,要广播革命的火种!要发展那些仇恨朝廷的人,用这种人我们才放心!”
回村的路上,狗旦客气地对进财说:“孙兄,咱俩以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在村里要相互帮衬着点!”
进财也客气地说:“狗旦弟,以后有了难处言语声!”
自从遭到土匪洗劫,狗旦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家里常是冷锅凉灶的。进财知道狗旦家里的光景,他已不是前些年开烟馆时阔气的狗旦了。进财从兜里摸出一块光洋塞到狗旦手里说:“拿着,添身衣赏吧!”
天气已经转暖了狗旦还穿着厚厚的夹袄,他连肚皮都吃不饱更没钱去添置新衣赏。狗旦手里只要有两个闲钱八成又要去赌,进财劝着他:“兄弟,不要再去耍钱了!那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也添不满!”
狗旦摸着后脖不好意思地说:“咱俩都是革命党了,我还能去赌,你就信我一回吧!”
到了村口要分开时,狗旦看到四下没人,悄悄对进财说:“孙兄,咱俩比一比,看谁先发展出新成员。”
“比一比也好!”进财说:“要是先生回来,咱俩一个成员都没发展出来,咋有脸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