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闵嘉音不在,江允一并未下去吃饭,而是站在桌边为卢佩文布菜。
卢佩文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有些纳罕地问道:“江姑娘,是夫人让你来伺候的?”
“并无,奴婢只是觉得让老爷独自一人进餐……有些失礼了。”
卢佩文还在想着夹山堰与公务,含糊地“嗯”了一声。
想了一阵,他端起酒杯,才被入口的甘醇夺回了神思。
“这是喜雨夜来?”
江允一见卢佩文的视线重新聚焦到自己身上,落落大方地答道:“是,上回宴席还有一坛三年的喜雨夜来未开封,今日夹山堰开工是喜事,厨房便送上来了。”
“哦,”卢佩文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江允一一直侍奉在侧,便问道,“夫人还没忙完?你之前说是京城来了信?”
“嗯,奴婢只见到薄薄一封信,然后夫人便让奴婢退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了。”
卢佩文隐约记起,还在京城时,闵嘉音收到赵知简的来信,便是如此。
难道她还与赵知简保持着联络?
可他的心上人,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江允一从卢佩文清隽的面容上捕捉到了一丝落寞。
她在知县府住了一段时日,自然早已发现老爷与夫人并无夫妻之实。
老爷一直很尊重夫人的意见,超越世间绝大部分的男子,足见在老爷心中夫人的分量。
观察了这么久,她大概能猜到老爷与夫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允一声音轻柔地问道:“老爷,今日本该庆祝的,不知老爷可否赏奴婢一杯喜雨夜来,让奴婢也沾沾喜气。”
卢佩文随意地摆了摆手:“喝吧。”
江允一倒了一小杯,一饮而尽。
酒可暖身,亦可壮胆。
卢佩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月轻举,而后饮尽。
不知她如何了,是否已另觅新婿。
以她的身份与帝后的宠爱,想必全京城优秀的儿郎,看上谁便能得到谁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平庸,入不了她的眼。
也罢,既然此生无缘,那即便是到了天涯海角,他也要努力做出些政绩来,兴许某日奏折送入京中,还能被她知晓一二。
餐桌上,两个沉默的人不知不觉饮下了许多盏。
不知过了多久,闵嘉音的房门打开了,她揉着酸痛的手臂向正厅走来。
每次一写信便忘了时辰,这个毛病得改改。
听到响动,江允一忙起身想要去迎,却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身子软软地倒向了卢佩文。
闵嘉音一踏进正厅,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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