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远,宋西岭猛地回过神来:“她怎么知道我们是娱兴的?”
凌斯寒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伸手摸摸下巴:“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怎么都出院了才发现?”
“……”
宋西岭不是第一次怀疑,车祸不仅伤了他的眼睛,更撞残了他的脑子。不然,他最近怎么会不仅隔三差五忘东忘西,而且连如此简单的问题都反应慢得离谱?
“这是许初棣家里和娱兴有商业合作的私人医院,放心,给过封口费了,不会告诉傅珩之半个字的。”
“那我得谢谢许初棣了。”
“不用,他……”凌斯寒沉默了一下,“他对隐瞒时偌的事情比较愧疚,所以你出事当晚,他就跟我一块到急救室了。”
“哦。”
宋西岭轻轻应一声,就闭了嘴。他完全不想听见“时偌”这两个字,对于那晚发生的一切,他都尽力地回避。
就连这些日子凌斯寒反复试探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是能绕开话题就绕,能闭嘴就闭嘴。
那是在他短短二十多年里,最灰暗的时刻之一。
出了医院后,宋西岭的视线范围内很快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姿态优雅的身影,他顿时停住了脚步。
凌斯寒察觉到了什么:“西岭?”
宋西岭摇摇头说:“没事,走吧。”
看他们走来,许初棣冲他们招招手,笑得灿烂无比,然后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束花:“宋西岭,恭喜你出院!你的眼镜好帅,给我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宋西岭说:“谢谢。”
他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一大束向日葵和百合。
“给我吧。”
凌斯寒接了过来,“西岭马上要上飞机,不方便。”
许初棣“哦”了一声,进入驾驶位,招呼他们上车。
只要有许初棣在场,宋西岭就会觉得无话可说。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强行开启什么话题,乖乖地闭嘴开车。
宋西岭抽了个空当说:“许初棣,谢谢你帮我,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请尽管提。”
“不用不用不用!”
许初棣赶紧说,“应该的!”
凌斯寒道:“西岭,你回家后有了新号记得和我联系。”
“好。”
“想好干什么了吗?”
“还没有,先和妈妈商量点事情吧。”
“也好……对了。”
“嗯?”
“给你准备了一个……应该算是惊喜吧。”
“什么?”
“下飞机后你就知道了。”
凌斯寒很少卖关子,宋西岭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猜都没有头绪。他在飞机上疑惑了好几个小时,揣测着凌斯寒给他准备了个什么惊喜。
而当他满怀好奇地下了飞机,一声长长的、清脆的口哨钻入耳中,他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高大笔直、意气风发的青年时,简直惊讶得屏住了呼吸。
那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初夏清晨,一道晴光率然入室,明媚热烈,直射他的心底,将满腔阴霾扫荡而空。
见宋西岭不动,他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他的耳朵——
“好久不见,想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