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境稍稍站直了一些,抬起一只手按在自己脑门儿上,感受了一下温度,说:“我觉得不烫呀。”
“你自己摸自己肯定不觉得,”林嘉享笑了,“因为你手也很烫。”
他觉得她整个人呆呆的,但是格外可爱。
“我淋了点儿雨,”陈境解释,“今天船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海上忽然下雨了。”
“所以你今天是晕船外加淋雨?”林嘉享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一趟是去演海上受难记了吗?”
“也不全是倒霉事,我看见了海上彩虹,”陈境说,“真的好漂亮。”
她眼中的认真和说出来的话让林嘉享的心瞬间化成了水,他借着星光和月光低头看她——
天呐,他想,她这双眼睛即使是在生病的时候,竟然都不会黯淡丝毫。
而陈境此时也在仰头看他。
她的目光从林嘉享的眼睛滑向鼻尖,最后落在了嘴唇上。似乎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对方睫毛忽闪了两下,嘴唇也跟着张开了一点儿。
有一瞬间,陈境真的很想踮起脚尖亲上去,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想法有些不妥——她生病了。
如果这种时候亲他,是不是他也会跟着发烧?
还是下次吧,她想,反正有的是机会。
“怎么不开灯?”林嘉享在电灯开关上按了两下,接着又去摸房卡的卡槽,“房卡呢?”
“我一进门就冲到卫生间里吐,不记得顺手把房卡放在哪儿了。”
林嘉享听完开始低头在地上找。
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在门口的地上照了一圈,终于看到房卡掉在门后的角落里。
他弯腰捡起,插卡取电,然后按了电灯开关,房间瞬间亮了。
陈境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眼,哎呀一声,用手挡住了眼睛。
林嘉享见状立即把她的头搂到胸前,一边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灯前应该跟你说一声。”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陈境摇头,“我明知道你要开灯,却忘记闭眼了。”
林嘉享噗嗤一声笑了。
陈境这人是真的很特别,永远有一说一,拒绝占任何形式的便宜。
“我抱你去床上躺着,好吗?”
房间中的大床保持着酒店服务员整理过后的样子,只有中央的一簇褶皱昭示着刚刚有人在这里躺过。
林嘉享注意到床上的被子没有掀开,看样子她是吐完后就直接趴下,动都没动过。
陈境直起身子:“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她脸色很差,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血色。
林嘉享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你有药吗?感冒药或者退烧药?”
“有的,我每次出门都会带很多种药,以防万一。尤其是退烧药——”陈境解释,“就是布洛芬,生理期的时候经常吃。”见他似乎有些不明白,她补了一句,“我痛经,那个时候吃布洛芬很管用。”
林嘉享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有点儿尴尬,但转念一想,这是他未来女朋友啊,她这方面的事他当然需要知道的。
他扶着陈境的手臂把她送到床前,让她坐下,又拿了桌上的常温矿泉水给她喝。
“药在哪儿?”他问。
“箱子里。”她答。
林嘉享把靠墙立着的行李箱推过来,放倒,正要打开,手下忽然一顿,转脸看着坐在床尾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