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成。”司望应和道,扭脸望进苏白的眼睛,“我可以帮忙整理。”
“总得给个由头让自己迈过去不是?”老师笑笑,抬手招呼校长别逗跳上防盗窗的麻雀,坐下来喝杯茶。
“新拆封的大红袍,你不念叨很久了?”
苏白垂了眼看着杯子里平静的茶水,盈盈倒映着他自己以及司望靠过来的脸。
“你觉得怎么样?”司望小小声追问。
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商量。
苏白不禁莞尔:“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放下茶杯,也回应老师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吧,老师。”
人活着,总得给自己找一些事情。
大事小事,有意义的事,没意义的事。
例如司望自己就曾为了打发时间,数过半夜窗外的雪花。
有意义的事情让人生充实,没意义的事情也让人生多了些能打发过去的方式。
曾经有过自毁念头的司望觉得和苏白在一块的这小半年,让他重新对生命有了更多的认知和思考,更何况还有江爸爸的离开。
司望和苏白一起经历过两场实打实的死别,一场是大学时室友的猝然离世,一场是不久前江听寒老人的无力回天。
而之前,他们没有相遇时,就已经分别与自己的血亲做过懵懂而深刻的告别。
以后,或许他们还要一起经历更多次。
因为时间一直在走,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就连他们自己本身,也会迎来生命的最后。
他们就是这样,在一次次送别亲友中,慢慢学会自己与世界告别。
有时候他就想若是他先离开,苏白会怎么样;又或者苏白先离开,他又会怎么样。
答案是暂时无解的。
司望无法用自己短暂的人生经验去揣测自己的未来。
现在的他和苏白,都还保持着那根可以痛苦的心弦。
他们都还没变成“影子”,没有麻木,没有遗忘。
只在一遍遍的强颜欢笑,又一遍遍地在夜深人静时分回忆往昔。
既然无论做什么都难免痛苦,那倒不如正视这份痛苦,习惯这份痛苦。
毕竟痛苦源于活着。
但活着不光只能感受到痛苦。